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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论治安推事范昂其人以及他办案方式的一个小小的
例子。
这桩案子发生在与首都警察局的一个赫赫有名的分局的辖区内,而且与这个分局近在咫尺。
人群得到的满足仅仅是簇拥着奥立弗走过两三条街,到一个叫做玛当山的地方为止。
他被人押着走过一条低矮的拱道,登上一个肮脏的天井,从后门走进即决裁判庭。
这是一个石砌的小院,他们刚进去就迎面碰上一个满脸络腮胡,拎着一串钥匙的彪形大汉。
“又是什么事啊?”
他漫不经心地问。
“抓到一个摸包的。”
看管奥立弗的警察答道。
“先生,你就是被盗的当事人?”
拎着钥匙的汉子又问。
“是的,我正是,”
老绅士回答,“不过,我不能肯定就是这孩子偷走了手绢。
我——我不想追究这事了。”
“得先去见见推事再说,先生,”
拎钥匙的汉子回答,“长官他马上就忙完了,过来,你这个小家伙,真该上绞架。”
这番话是向奥立弗发出的一道邀请,他一边说一边打开门,要奥立弗进去,在里边一间石砌的牢房里,奥立弗浑身上下给搜了一通,结果什么也没搜出来,门又锁上了。
这间牢房的形状和大小都有些像地窖,只是没那么亮,里边龌龊得叫人受不了。
眼下是星期一上午,打星期六夜里开始,这里关过六个醉汉,现在都关到别的地方去了。
不过,这不是什么问题。
在我们的警察局里,每天夜里都有无数男男女女因为芝麻绿豆大的罪名——这个说法真不算一回事——就给关进了地牢,与此相比,新门监狱那些经过审讯、定罪、宣判死刑的最最凶暴残忍的在押重罪犯的囚室简直算得上宫殿了。
让怀疑这一点的人,无论是谁,来比较一下吧。
钥匙在锁孔里发出咔哒一声响,这时候,老绅士看上去几乎与奥立弗一样沮丧,他长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手里的书,书是无辜的,然而所有的乱子又都是因它而起。
“那孩子长相上有一种什么东西,”
老绅士若有所思地缓步踱到一边,用书的封皮敲击着自己的下颚,自言自语地说,“某种触动我、吸弓我的东西。
他会不会是无辜的呢?他似乎有些像——这个,这个,”
老绅士骤然停住了,两眼凝视着天空,紧接着又高声说道,“天啦——我从前在哪儿见过的,跟他的长相很相似?”
老绅士沉吟了半晌,带着同样苦苦思索的神色走进后边一间面向院子的接待室,默默地走到一个角落,将多年来一直掩藏在沉沉大幕后边的无数张面孔唤回到心目中。
“不,”
他摇了摇头说,“这一定是想像。”
他又一次回顾这些面孔。
他已经将它们召唤到了眼前,要把遮挡了它们如此之久的这层幕布重新拉上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一张张面孔,有亲友的,也有仇敌的,还有许多几乎已经完全不认识的面孔也不期而至地挤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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