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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监镇说了,这曲虽是我们自己造,但依然算官家卖给我们,只是念我们辛劳,又出曲本,他只收一半价钱就是恩典了!”
徐平很是琢磨了一会这话。
倒不是他笨到理解不了,而是这逻辑与他的前世相差甚大。
最终明白过来,官府卖曲,不仅仅是要的卖曲的利润,还有另一部分超额利润算酒税的一种在里面。
让酒户自己造曲,虽是没办法,但这超额利润作为税是不能少的,认为他是空手套白狼也好,都要老实交上来。
想通了徐平也只能是摇头。
宋朝的酒法极严,除非兵荒马乱的年月,造私酒卖都是挑战官府权威的严重事件,倒退几十年,动不动是要杀头的。
看了看酒缸,徐平问老爹:“这酒卖得不错啊,只用酒糟怕是造不出来这么多酒吧?”
徐正道:“酒糟哪里够?还不是听了你的话,都用酿坏的酒蒸出来!
现在败酒已经没有了,我正发愁,难道以后用好酒来蒸?这就有些划不来。”
徐平凑到徐正面前,低声道:“阿爹,我有一个法子,不用糯米,也能造出这种酒来,你要不要听?”
徐正看着儿子,微微笑道:“我早说过,你是天生的酒户人家!
说说,不用糯米用什么?能省多少钱?”
徐平道:“我们庄里的田地,荒的地方长有不少芦粟,阿爹知道吗?”
一听这个,徐正没了兴趣:“那个能当什么用?产的高粱米只能送给乞丐,连个买的人都没有!
我听说你在庄里种了不少,都说用来喂牛羊,也不知道牛羊爱不爱吃!”
徐平神秘地一笑:“我能用芦粟酿酒,法子阿爹想不想听?”
徐正道:“这不说笑吗?莫说用那种人都不吃的东西,就是能用平常的米麦酿出酒,也省好多本钱!
那种东西怎么能用?”
这种事情徐平一时也说不清,见老爹不信,只好道:“阿爹不信,那就一会给我几块曲饼带回去,我酿给你看。”
徐正只是摇头。
正在这时,棚外一东一西来了两伙客人。
东边来的是个儒生,穿着长衫,骑一头黑驴,腰间别了一把长剑。
特别的地方是他背上背了一个包袱,包袱旁边插着一根铁锏。
这人中等身材,毫不起眼,就连面相也是那种让人过目就忘的。
西边来的是几个军士,骑着快马,虽是便装,都带了腰刀。
为首的一个似是军官,高大魁伟,一看就是浑身力气,神情倨傲。
两边同时到棚边,碰了个头。
军官喝道:“这个汉子,没长眼睛吗?见了我们官军,还不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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