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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可查,日月同鉴。
七星当空,佑我弟兄。
敬我情义,旺达运隆。
背帮叛逆,三刀六洞!”
须发尽白头扎红带的老者洪亮声音唱和声中,七星社叫得上名号的大佬们皆分立在古色古香的中式庭院两侧,刑堂朱漆大门朝两侧大大敞开,郑泰诚带着于永义,手持三柱清香,对着刑堂内金漆的关公恭敬肃穆地深深拜了三拜,将香插入香炉,二人转过身的时候,刑堂的长老正好庄重威严、嗓音洪亮地训诫道:“堂下弟子,且听帮主问话,如有妄言,生不如死!”
白振赫跟珞珈跪在刑堂院子里,青砖地面硌得膝盖生疼,他俩在众目睽睽之下,低着头颓然地跪着,仿佛感受不到。
目睹小武出事,郑泰诚当场就吩咐,开刑堂。
七星社这种从“江湖”
之说盛行开始就闯荡在道上的老社团,不少规矩死板而守旧。
像小武的事情,换到鼎盛合,甚至问都不用问,老大怀疑你是叛徒,只这一条就够随便把人拖过来搞死个千次万次。
但在七星社,没这个规矩。
开案供香,请长老召帮众,七星社的刑堂不是随便开的,也不是什么人什么错都有脸上刑堂的。
关公堂外那道朱红的双开木门打开,就意味着,堂下所跪之人,必然犯了大忌讳,要给全帮会上下一个解释和交代。
老者所言的“背帮叛逆”
,就是其中之一。
那是三刀六洞的罪过。
随着老者话音落下,有刑堂的小弟捧着一个蒙有红布的托盘出来,他弯腰把托盘呈到郑泰诚面前,如今七星社的当家人郑重揭开红布,只见那里面是两侧刀锋皆刻有暗色七星社图腾的锋利匕首。
手掌长短,上宽下窄,收尾处的刀尖儿尖锐锋利地在闪着寒芒。
郑泰诚把红布放到一边,那刑堂刀锋小弟就慎重地捧着托盘放倒了白振赫与珞珈跟前。
郑泰诚带着于永义慢慢走出祠堂,站在白振赫身边——白振赫不说是被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也差不多了,但他现在站在这里,却一点表情也没有,“做掉李达民的那天,你去过医院?”
他问的笃定,白振赫也没什么遮掩,“是。”
“为什么?”
白振赫闭嘴了。
他不善于说谎,对小武的内疚,让他也不想如此帮自己开脱。
郑泰诚毫无表情的脸上,眉心微微蹙了一下。
他往地上放着的匕首上扫了一眼,珞珈看得清楚,连忙抢白:“——他怕我们被监控拍到,所以去医院帮忙。”
郑泰诚看向珞珈,眼睛里透着毫不掩饰的不信任,“你杀了李达民?”
珞珈别无选择,硬着头皮死撑下去,脸上却是坦荡荡的样子,毫不犹豫地肯定回答:“是。”
“小武今天出事的时候,你在哪儿?可有人能为你证明?”
——其实他可以,但不该现在说出来。
珞珈脸上有一瞬间的犹豫,转瞬后,他还是低头垂下眼,什么也没说。
不解释就等于默认。
原本站在郑泰诚身边,多少还能勉强压着悲愤怒火的于永义忍无可忍,突然狠狠的一脚踹倒珞珈,踹了也不解恨,又薅着他衣领把毫不反抗的珞珈拽起来狠狠扇了一巴掌,他恼恨至极,开口的时候声音都劈叉了,“说!”
珞珈不反抗,白振赫却突然伸手拦住了于永义还要再打的手,“要来冲我,跟他没关系!”
这他妈什么时候了?小武死了,我兄弟死了!
你帮着外人合起火来对我瞒天过海,我不能真把你怎么样,你却还要替他出头?!
于永义眼睛是肿的,眼底满是血丝,一把打掉白振赫拦着他的手,转而两手抓着他的肩膀的衣服几乎就要把他从地上提起来,“你他妈找死啊?!”
“……”
白振赫任他拽着,愧疚和悔恨几乎麻痹了这男人的所有神经,几乎可以对此刻来自刑堂的一切逆来顺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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