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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又是一处长进,萧弋心道。
放在从前,她哪里会这样主动拽过他的手呢?
她如牙牙学语的婴童,无论是主动开口,还是主动伸手,都要花极大的力气方才能学会。
兴许孩童都是比她强的,他们若是饿了累了还晓得哭呢。
杨幺儿大抵是感觉到了无趣。
这里不如坤宁宫的宽敞,没有宫外的雪,又没有鱼让她捉,连外头的风景萧弋都不让她瞧了。
杨幺儿坐在那里,自个儿捏了会儿手指头,然后才艰难地开口:“不坐那个?”
她问的是前头那辆车舆。
萧弋点头:“嗯,不坐。”
杨幺儿眨眨眼。
“前头的太过扎眼,旁人一瞧,便知晓皇帝在里头。
若要下手害你我,便很容易了。”
杨幺儿点头。
萧弋轻抚着她的发丝,不再开口。
若是没有带上幺儿,他便会坐了。
难怪《妙色王求法偈》中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书上也都会道,帝王该做冷酷无情的孤家寡人。
杨幺儿盯着马车内挂着的摇来晃去的坠子,问:“木木翰,好打吗?”
“不好打。”
“哦。”
杨幺儿茫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当是没什么力气的,她呆呆地想。
“朝臣中无人看好此事,钧定侯府主动请缨,都是为了夺立军威。
将来钧定侯是要将位置传给长子的,他的长子便要向众人彰显自己的本事,方才服众。”
杨幺儿似懂非懂地点着头,道:“皇上一样。”
“是,朕也一样。”
萧弋眸光暗了暗,口吻微冷。
“古时有人言,文人造反,三年不成。”
“唔?”
“光靠着笔杆子与一张嘴,或许能制得住一个人,两个人,但却制不住所有人。”
萧弋冷静地道。
他比所有人都清楚自己的处境。
从太后手中夺过皇宫大权,再与满朝大臣虚与委蛇,看似厉害,但实则不过空中楼阁,随时都有可能塌下来。
一旦中间失了衡,朝臣反噬,太后扑咬,便是极为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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