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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楼?上楼比较安静,有包厢,可是伊崔的腿……顾朝歌想了想,坚决地说:“大堂,位置僻静一些。”
店小二嘿嘿一笑:“两位跟我来,靠窗,风景好,外加个屏风,保证没人知道你们在聊什么。”
他说的很正常,不过顾朝歌却觉得很暧昧,好像自己的心思全天下都知道了一样。
她推着伊崔的轮椅往店小二指引的位置去,大堂里有认出她的人在好奇地小声嘀咕。
茶楼里有个别有些背景的人则认出了伊崔,扬州目前主事的伊先生,燕将军最得力的手下之一。
而在茶楼的二楼包厢,有个年轻人则低头望着窗外的街下风景,双眼茫然,在发傻。
他的同伴有些不忍心地提醒他:“卫尚,我刚刚去确认了,楼下那个刚刚进来的姑娘,就是顾大夫。”
“那,和她一块来的呢?”
卫尚的声音听起来很飘忽。
同伴叹了口气:“这还用问吗?”
扬州城里腿有残疾需要坐轮椅的年轻公子,又和顾朝歌熟悉交好的,除了红巾军里的那个伊崔,还能有谁?
卫尚依然怔怔望着窗外,木木地自言自语:“原来她拒绝我,是因为和他约好了……”
顾朝歌不知道楼上有个伤心人,她正高高兴兴地忙活,上茶,要点心,不管她问伊崔要什么,伊崔都说她喜欢便好,一切依她。
顾朝歌眨了眨眼,回头对店小二道:“那给我一碗素面,面条的数目要又少又长。”
店小二也眨了眨眼,奇怪,这不就是长寿面么?他们茶楼里……呃,好吧,既然是顾大夫需要,那还是必须要做的。
待小二走了,顾朝歌才托着腮,坐在伊崔的对面,仔仔细细打量他。
她又在用那种明亮得过分的眼神看他了,看得伊崔浑身不自在,他忍不住先开口:“你在看什么?”
“我发现你今天特别不一样。”
顾朝歌慢悠悠地感叹,表情笑嘻嘻的。
“何处不一样?”
他的衣服是昨天那套旧的青衣,束冠的还是那个铜制无雕花的束冠,腰间的玉佩依然是他母亲给的那块,除此之外别无装饰,和昨天没有什么不一样。
顾朝歌笑嘻嘻地宣布答案:“你今天呀……特别听我的话。”
对我特别好,好得我都有点忐忑了。
伊崔闻言,不由笑了:“一个病人听大夫的话,难道不是好事?”
“啊呀,”
顾朝歌嘟起嘴来,装作很生气的样子,“伊哥哥,难道我就只是你的大夫而已吗?”
说着她偷偷摸了一下腰间的小口袋,心里开始紧张。
伊崔察觉到她的动作,可是却故意不去问,她今天已经摸了那个口袋无数次,他猜里面装着的东西或许是给他的。
可是无论是什么,他都不能要。
所以,他回答顾朝歌的话也格外谨慎:“你不仅是我的大夫,还是我的朋友。”
顿了一下,他补充道:“永远的朋友。”
顾朝歌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可是伊崔能看出来。
“除了朋友,就没有别的了吗?”
她厚着脸皮暗示他:“我对别人,从来没有那么好过哦!”
“我知道,”
伊崔笑了一下,略微苦涩,“所以我永远欠你。”
永远还不清。
“你知道你欠我就好,”
顾朝歌得意地挺挺小胸脯,“那你有没有想过怎么还我啊?”
啊呀呀她真是无耻,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好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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