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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竖起耳朵听着屏风那一头的动静,屏风两侧有垂帘,伊崔的卧房在垂帘另一侧,他经过的时候顾朝歌只能听见声音,并不能看见他的人。
垂帘那头的人又只是“嗯”
了一声,短暂的“嗯”
显得漫不经心又冷淡,顾朝歌连听两次,雀跃的心忽然七上八下起来,她在想,大蜘蛛不会在想什么反悔的说辞吧!
“不可以!”
她不知不觉把心里话说出来口。
对面的木拐声停下:“什么不可以?”
“你刚刚和我说的话,不可以反悔!”
顾朝歌咬了咬唇,凶狠地注视着垂帘另一头的人,即使目光根本无法穿透:“你要是敢反悔,我一辈子也不会理你的,我发誓,发誓哦!”
对面的人轻轻笑起来,他大概是真的觉得很好笑,笑声一直不停,伴随着他拄拐的声音一路蔓延到卧房,笑得顾朝歌的脸再次滚烫起来:“我,我是说认真的。”
她小声嘀咕,却底气不足。
“我知道,我不会反悔的,嗯,我也发誓。”
他说话的时候强忍着笑意,好像这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同时,悉悉索索整理衣裳的声音响起。
过了一会,他告诉顾朝歌:“我好了,你进来吧。”
好了么?动作比她想象得要快呢。
顾朝歌不疑有他,抱着她的箱笼径直从另一头入了卧房。
结果一进去,她立即脚尖一旋,背转身子:“你,你你你的衣服呢!”
伊崔倚在床头,捋了捋外袍长长的带子:“我穿了啊。”
语气特别无辜。
“其其其他的衣服呢!”
为什么还是那一件!
顾朝歌刚刚白下去的脸,蹭蹭蹭又红起来。
“你不是要给我看伤口么,那些衣服到时候也要脱的,我这样比较方便你看伤。”
伊崔的理由特别充分。
上衣可以解释,可是,你,你干嘛不穿裤子啊!
顾朝歌想这么问,但是没好意思开口,倒是伊崔为她想到了:“我想,既然你今天有空给我看诊,顺便也将右腿一块看看。
你不是嫌捋裤脚看不方便么,我猜现在这样你大概会觉得刚刚好吧。”
他将自己之所以只穿这么点的责任,全数推到顾朝歌身上。
顾朝歌……
反驳无能。
纯洁的小白兔抱着她的竹箱笼,再次向邪恶的大灰狼主动靠近。
“你,你坐直了,不许回头啊!”
顾朝歌咽了一下口水,抖抖索索捏起他的外袍领口,一点点,一点点往下头拉。
明明只是为了看伤,但是她却有一种自己在做邪恶的事情的错觉。
伊崔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这样要弄到何年何月?”
他扯了扯领口,松开衣襟,左肩的袍子顺着肩膀滑落,露出白色的包扎布。
白白的,白白的,到处都是白白的。
顾朝歌的脑子再次一片空白,晕乎乎地盯着那儿看了好半天,方才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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