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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闲话也传到了朱玉他娘耳朵里。
朱玉娘自从生了儿子,弯了十几年的腰杆挺得倍儿直。
只是随着儿子越来越大,婚事还没个影,朱玉娘觉得自己腰又要弯了。
她这个盼了十几年的儿子从小备受宠爱,他说一,家里从上面的老爷子,到下面的黄毛狗,没人敢说二。
到了十四五岁,因着家里还颇有点家底,又只这么一根独苗,有不少上门说合的。
她跟他爹挑挑拣拣,前前后后给他说了数十家,结果,没一个看上的!
不是嫌姑娘脸大,就是嫌姑娘牙黄!
她一张老脸上门陪了多少笑,才好歹没结成仇,只是再也没人上门说亲了。
眼瞅着马上就满了二十一了,年龄相当的闺女,儿子都生了几茬了,只得给他在那些十二三岁的丫头里挑。
结果他那儿子来了一句,他可不是禽兽,对那么点大的闺女下手!
她气的立马撂了挑子。
不管了,爱谁谁去,他总不会一辈子做个和尚!
她等着他以后哭着跪着求她找媳妇!
朱玉娘这会儿听到阿远晚上私会了阿木,她立刻打起了精神。
阿远家跟她家离得不远,两家关系一向不错。
朱玉小时候就喜欢跟在阿远后面,还跟他学着认了字。
待阿远大了顶了他爹的职,进了县衙,当了记录誊抄的书吏,朱玉也吵着要去。
家里花了三十两银子,托阿远爹把朱玉弄进去做了一个衙役。
她家朱玉可不比阿远差,如果阿远的亲事定了,那他家朱玉的亲事可也得抓紧了,不然大伙说起光棍来,可就是她家朱玉一个了。
想到这,朱玉娘抓起手边的褂子,揣着针线扁箩就往阿远家走去。
到了阿远家,隔着院子喊了声,“阿远他娘,在家吗?我进来了啊。”
说完,也不等屋子里的回话,就推开院门进来了。
待朱玉娘进了屋,阿远娘正躺在床上绣着手里的活计,她要趁着日头好,赶紧多做两针。
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了,手上的活计自然就慢了,以往一天就能绣条帕子来,如今需要两天。
见到朱玉娘进来,她抬头看了看,笑着说,“嫂子来啦,我这腿不方便,你自己倒点水,瓷缸里有阿远买的糖,你自个儿加。”
朱玉娘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水就不用了,喝了水来的,你这腿还没好吗?瞧着有快仨个月了吧?”
“快好了,昨儿想下来走走,阿远非不让,说岁数大了,还得再养养,让我再躺几天。”
阿远娘说起儿子,一脸欣慰。
朱玉娘瞧了,暗暗在心里骂了自家的儿子。
自己儿子对她这个娘从来都是不耐烦,嫌自己唠叨,多事,恨不得没她这个娘似的。
朱玉娘又撇了眼阿远娘,天天把自己儿子挂嘴边,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家儿子孝顺似的。
她拿起手中的针在头上划了两下,漫不经心地道,
“你家阿远岁数不小了,有看上的人家没有?没有我帮忙寻摸着?”
“还没呢,这孩子说要再缓缓,家里还不成样子,等家里再宽裕点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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