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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门虚虚掩着。
周怀净走到门边,正要推开,陆抑说话的声音传了出来。
“怀净。”
陆抑低声温柔地唤道。
周怀净心里一跳,不知道自己竟然早就露了痕迹,手指已经触到门把手。
“好了宝贝,二叔还有事情要做,你先回房间等我,嗯?”
这一句饱含了宠溺的语调却将周怀净激得刹那心尖一颤,莫名酸酸涨涨的。
陆抑就算是在犯病时,还在想着他。
他悄悄地推开门一点,陆抑的背影对着门的方向,姿势古怪得仿佛正将什么人抱在怀里,侧着头细细诱哄。
残雪将尽的时候,窗外灰茫的天空下不知飞过了什么颜色的鸟儿,低鸣着呼唤着流落的家人归了倦巢。
除夕之夜,陆抑的背影却孤单落寞得如同刻了骨。
陆抑点亮了灯光,淡淡的清冷光芒从门缝流溢出来。
周怀净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当四周渐渐灰暗下来,他终于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
周怀净走进去,陆抑在书桌后抬起头,目光似是难以聚焦,微微眯了眯。
陆抑放下笔,挺直了背脊微微前倾身体,笑着问:“怎么又回来了?”
若不是发现刚才的那一幕,周怀净恐怕不会注意到他话里的一个“又”
字,只以为是这话是接了饭桌上催他回房的话语。
周怀净难过地偷偷吸吸鼻子,眼眶通红地把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手里拿着一小袋药品。
陆抑眉头一蹙又一展,已经想明白其中的缘由,再看看周怀净红着眼望着自己,好像他再不动作,下一秒就哭给他看。
小家伙虽然孩子气,却不爱哭鼻子,对着外人木愣愣一张脸,看着他时偶尔会露出虎牙笑得难得的淘气。
陆抑连虾都不舍得让他亲手剥,更别说惹得周怀净伤心。
他从办公桌后起身,朝着周怀净几步走过来,取过他手中的袋子放到一旁桌上,一手握着他的手,另一手拿了手绢捏在他的鼻子上,调侃笑道:“二叔手帕都给你备好了,你现在可以哭鼻子了。”
周怀净酝酿的两泡泪都给憋回去了,收藏癖犯了自动自发地扯走陆抑手里的帕子塞进口袋。
一双被泪水浸泡过的眼睛清润明亮,望着陆抑:“不可以,会弄脏二叔……”
手指摸了摸口袋里的手帕,“的手帕。”
说完,被陆抑握在手中的那一只手反握回去,像捏手帕一样捏他的手,不轻不重,犹似撩弄。
陆抑无言地凝视他,喉头似乎哽着什么,又如同烧着一把火。
好在周怀净想起来那堆药,松开陆抑的手去扒拉带过来的袋子,把里面的药一份份都取出来摆在桌上,再次数了一遍,确定数目对了就开始对着说明拨瓶子倒出药片,最后手掌心小小一捧。
陆抑捏了下鼻梁,疲惫地试图做挣扎:“怀净,我能控制好自己的行为,其实不吃药也没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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