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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比我这18年无人疼惜日子残酷。”
一双悲伤眼睛投他脸上,忽然一亮,“你知道我娘事?”
许静璋摇摇头,“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
我只知道大太太是你姨妈,这个侯府不是秘密。”
“我继母应该也知道吧?那徳雅可能也知道。
真只瞒着我一个人啊。”
“追究这些有用吗?易嫁已经无法挽回了。
她不可能允你嫁八弟,你娘也活不过来了。”
夏夕目光散乱地看着远处。
弯弯甬道上寂静无人,一阵风过,冻树上簌簌地掉落一片酥雪。
“你不会懂。
你知道一个人冰冷绝望地长大是什么感受?一个人周围所有人冷眼中长大是什么感受?我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个人,我甚至没有过一个喜欢我奶娘和忠心我丫头。
我常常告诉我自己,爹有了继母,不喜欢我,这是正常。
祖母不喜欢我是因为我没有妹妹聪慧可人,太太就不用说了。
我独自偷偷地想我娘,好遗憾,她怎么北京连个亲戚都没有啊。
可是居然有,而且住得那么近,抬脚就到距离。
我不是要嫁她儿子,我只是那么渴望一点亲情一点温暖,她不是我娘姐妹吗?这是为什么啊?”
这一刻,德闵压心底18年孤独悲哀像洪水一样铺天盖地,让夏夕再也无力把她们俩人情绪与人生分解开来,她和德闵变得同悲同喜,同根同源,不复是一个旁观者角色。
说不清是因为冷还是激动,她从头到脚都拼命地颤抖,抖得连站都站不稳了。
许静璋来不及细想,就把她完整地拥抱自己怀里。
夏夕把脸埋他胸前,放声痛哭。
撕心裂肺哭声这冬日肃杀凋蔽寂寞庭院里久久地回荡,是那么悲伤,那么凄凉。
紧挨着降霜亭书斋里,二老爷许萱河默默站窗前,完完整整地听完看完了这一幕。
他紧锁了眉头,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当天晚上,夏夕没吃晚饭就开始发烧了。
喝了一大碗药睡下,被窝里那个小小身体一直发抖,牙齿上下敲击,格格地响。
除了牙齿响声,她整个人异样安静,哭光了自己力气,她像个布娃娃似没有一点活力。
许静璋叹口气,早早也洗了上床,把她搂自己怀里,想借自己体温给她取暖。
夏夕脸烧得像朵桃花一般红通通,眼睛里水波欲流,呼吸都是烫人。
找到了一个亲人,却打垮了她精神。
她蜷缩他怀里,像一只受了伤小兽,叫不出痛,止不住地颤栗一阵又停一阵,看上去胆怯,茫然,似乎呆了。
这呆呆样子打动了那颗又冷又硬男人心,许静璋第一次觉得她不那么讨厌了,真心觉得她可怜。
被人易嫁不是她可怜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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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担心她留府里给自己闺女找麻烦吧?哪怕她是被夫家休回家,下半生境况堪忧,她也毫不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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