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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不及他抒发感情,拔腿便要往外走,“银哥兄,后会有期。”
他却突然反手一把拉住了我,红了的眼圈中带着些莫名的神情,“蒋文书,此去小心。”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去拟个奏报,有什么可小心的?
然而,当我前脚踏进韩参议的房门,后脚就被人当头狠敲了一闷棍,即将失去意识的瞬间,我终于对这个“小心”
有了一丝明悟。
冷,好冷……
死机的大脑骤然被一桶冷水强制重启,我甩甩脸上的水珠,这才意识到我正被缚了手脚,绑在一间昏暗腥臭的牢房里。
“蒋文书醒了?”
眼前,一高瘦男子正闲闲地坐在椅子上,摸着嘴角边的两缕山羊须,眯了眼睛打量着我,“哦,或者应该叫你,蒋姑娘?”
我心中暗骂一句:百密一疏,终究还是被这鬼金羊看出了端倪。
见我恨恨地不吭声,鬼金羊起身踱到我面前,伸出一只爪子捏住了我的下颌,“这样清秀标致的一个妙人儿,只该出现在锦被纱帘之中,却不该出现在三千营里……”
他忽然使了力气,将我下颌骨捏的咯咯作响,“说,你究竟是谁?混进三千营又有何企图?”
我被他捏得痛苦不堪,幸而头脑还算清楚:那日演武场上的一个剑招,令鬼金羊对奎木狼扮的秦将军起了疑心,于是借换防之名将奎木狼支走,趁机抓了与他关系密切的我来套话。
“没有什么企图……”
想通了此中关窍的我,忍痛低声道,“替父从军的花木兰而已……”
“啪!”
我被他手上极大的力道掴得偏过头去,只觉右颊上火辣辣地痛。
“看来,你还不清楚自己身在什么地方。”
鬼金羊语气中带着戏谑,“三千营的军裁处!
你本该几日前在这里挨二十军棍,如今却要便尝军中审犯人的十八般酷刑……啧啧,实在不划算。”
他手指似不经意地划过一排栏架,随手将其中一支二尺长的银锥抽了出来,在指尖来回把玩,“看姑娘细皮嫩肉,我也实在是于心不忍。
给你个自赎的机会,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
我瞥了一眼那闪着瑟瑟寒光的银锥,心里着实的打鼓:当年夏紫薇被容嬷嬷扎的经典桥段,难道要在姑娘我身上重新上演一遍?
然两世为人极其强大的自尊心却不容许我认怂,口中冷笑道:“拿宫里的把戏审犯人……三千营里都是娘们儿不成?”
我后续的三声冷笑还没接上,只觉右臂骤然剧痛,火辣辣地犹如要被刺穿了一般。
“啊呃……”
我知道那银锥已然插进了我的皮肉,定然血肉淋漓其状不胜惨,索性咬了牙扭过头去不看,生怕一眼看去把自己吓得真招了。
“最后一次机会: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文书……蒋鑫……啊!
!
!”
伴随我竭斯底里的一声惨叫,那扎入我手臂的银锥又骤然拔了出来。
“蒋姑娘还真是硬气,佩服佩服。”
鬼金羊狞笑着,将那沾满血的银锥凑在鼻子下嗅了嗅,喋血的表情让我疑心他根本不是人,而是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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