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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廷和王景华展开了极其恶劣的对骂,这边“汪汪”
声还未停,那边“呱呱”
声就起,双双的粗着喉咙,大着嗓子,火冒三丈,七窍生烟。
在他们二人对战之际,程家大哥总揽全局,一边找人去请李一贴,一边遣散看热闹的诸位客人——诸位客人正是伸长了脖子等下一步发展,临走之时十分遗憾,又不便真的留下,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程家大哥又让程家二哥去书房告知父亲,再让大姐夫去后院,悄悄的告知程夫人——程泰山若是要将程、邬二人打死,也好有个救兵。
最后程家大哥从墙角取了根竹竿,一竿子把程廷和王景华杵开:“去书房。”
于是程廷攥着邬瑾的手,累的头脑发昏前去书房,而王、孙二人自知理亏,相互也攥了手,往书房而去。
满地白雪被踏的乱糟糟,下人来不及打扫,到处都是凌乱、污脏的脚印,邬瑾从这些脚印上踏过去,一直走到程泰山书房外。
他长这么大,头一次打架,右手震荡的厉害,此时隐隐作痛,他倒是没有后悔。
书房门口垂挂着重重的帘子,里面透出明亮的烛光。
殷北站在台阶上大打哈欠,见到邬瑾露出一个笑脸来,往帘子方向走了两步,抢在伺候的小厮前面,给邬瑾撩开帘子。
王景华拉着孙景抢先一步钻了进去。
邬瑾的目光却不自觉飘向瘫着一张脸的殷南。
殷南臂弯中搭着莫聆风的狐狸毛氅衣,手里提着卧兔儿,察觉到邬瑾目光,立刻冷眼回敬。
邬瑾便知道莫聆风也在里面。
“咱们也走。”
程廷拉着邬瑾往里走。
程家大哥犹豫片刻,并不跟进去,只在书房外伺机而动。
屋外是寒天雪地,屋内却是滚热,程泰山坐在太师椅里,已经将能脱的都脱了,又把夹袍换做了单衣,仍旧是热的满头细汗,王知州无衣可换,只能不住晃动手中折扇。
唯有莫千澜不怕热,安然坐着。
靠窗之处有一架白绢无画屏风,在屏风前放置一个阔大花盆,里面养着一株山茶。
红瓣黄蕊随枝上屏风,枝条夭矫,在烛火下投出一片自然剪影。
莫聆风便站在这一片如幄的丰叶之前,森沉蒙茂的绿颜色,艳而不妖的红颜色,全都笼罩着她,她抬手折花,花枝折断的声音变得格外刺耳。
捏着那一枝山茶花,她扭头看向走进来的邬瑾。
两人目光相碰,邬瑾立刻看出了莫聆风的醉态,两颊酡红,满眼朦胧水光。
她不理睬邬瑾,捏着花枝走到莫千澜跟前,连花带叶插在莫千澜耳边,随后自己坐了绣墩,把脑袋埋在哥哥腿上,打了个哈欠。
莫千澜笑了一声,在她后背摩挲了两把,低下头,问小狗儿是不是困了。
程泰山看着进来的四人,先瞪了程廷一眼,随后啼笑皆非的看向王景华:“景华,你这鼻血淌的,是羊肉吃多了吧。”
王景蛤带着小蛤蟆立在王八知州身前,委屈地哭了起来:“不是,是邬瑾打的!”
程泰山看向邬瑾:“真是你打的?”
邬瑾点头:“学生一时意气,愿受责罚。”
程泰山对王景华的教养持疑,而且王景华哭起来,真是声如洪钟,“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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