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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豪多多少少的有点觉得李谦太过担忧了。
他表示,孙先生是革命前辈,而且这个决定也是共产国际那边的共同意见。
“伍兄,我虽然不是党员,但是我是把党的事业当作自己的事业的。
有些话,可能不太好听,但是我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伍兄听了,不要怪我。”
李谦正色道。
“涉川的立场和学识,我们都是知道的。
自古良药苦口,我们哪有怪罪的道理。”
伍豪听李谦说得郑重,便也很郑重地回应道。
“伍兄,你知道我是搞自然科学的。
自然科学最重要的就是实事求是。
一件猜想,如果不认真的反复的观察,不仔细地反复的计算,不老老实实地实验验证,那就不能算是可靠的东西。
我想,革命也是一样的事情,甚至于是要求更高的事情。
因为科学实验如果失败了,损失的一般都只是钱而已。
但是革命就不一样了。
所以搞革命,一定要认认真真地踏踏实实地从实际出发。
共产国际的一些同志,他们当然是有着非常丰富的革命经历的革命家。
但是,就像在自然科学领域,很多伟人都出现过执着于过去的经验,不能实事求是地看待新事物,而让伟大的发现插肩而过的事情。
你可能不知道,早在罗巴切夫之前,高斯先生其实就已经推导出了全新的非欧几何了。
但是高斯先生因为此前的经验的束缚,没敢坚持自己,甚至都没敢公开这发现。
于是……
共产国际的很多革命家,他们的经验都是在工业国,至少是半工业国这样的已经有这成熟的无产阶级的国家获得的。
他们的经验虽然不能说没有意义,但至少是不能直接照抄的。
这就像你不能在一个黎曼几何的体系里,直接照抄欧几里得几何中的定理。
如今在共产国际,给中国革命开药方的那些革命家,他们有谁真正的认真地来中国,深入实际,深入基层地研究过中国的情况?他们的经验当然是宝贵的,但是只能用来作为参考。
我们自己的革命,还是要自己深入实际,自己制定符合中国的实际情况的路线才行。
马克思主义地革命道理当然是正确的,但它更类似于数学的那些公理和定理,光靠背这些,是不足以解题的。
我觉得,与其花费力气,支持一个大杂烩,还不如踏踏实实的壮大自己,别老想着走捷径。”
李谦这话里,多多少少的已经有一点指责共产国际瞎指挥的意思了。
所以伍豪听了,也微微地皱了皱眉毛。
不过他也知道,李谦并不是真的反对共产主义,而且事实上,伍豪觉得,李谦说的其实很有道理。
所以他并没有反驳。
后来当KMT反动派发动政变,背叛革命之后,伍豪又回想起了李谦的这段话,便忍不住将这件事情和李德胜同志讲了讲。
于是李谦便在李德胜同志那里得到了一个“头脑清新,看问题能抓住要害”
的评价。
当然也因为这些话,李谦和“二十八个半布尔什维克”
的关系就不太好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够多了,所以李谦也就没有继续在说什么了。
到了李谦住处的门口,几个人沉默地握了握手,便告辞离开了。
又过了一个星期,李谦再次去给勤工俭学的学生们上课的时候,却发现有不少熟悉的面孔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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