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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璟没有移开视线,等他一个回答。
九爷道:“琵琶弹得不如何。”
谢璟又问:“那人呢?”
九爷神色发冷,道:“也不如何。”
谢璟点点头,又垂眼去伺候,端了茶点过来放在一旁,也给刚喝了没两口的茶续了一点热水,站在一旁,双手合拢放在身前,一如往日。
九爷等他服软认错,但等了半日,一个字都没等到。
晚上守夜,谢璟也没过去陪着,只抱了一卷薄毯,睡在九爷床脚踏上。
九爷在床上躺着,书也看不下去,有心想冷落这小崽子一段时间,但低头瞧见谢璟裹着毯子蜷缩在那,心又被狠狠揪了一下似的,一时也不知道是气他还是气自己。
两人一夜没说一句话。
九爷起来的时候,神色瞧不出异常,只是看着更冷了几分,谢璟服侍他换衣服,他就伸手等着,谢璟绕到他身前系长袍上的盘扣,一颗一颗,手指一直落在九爷领口位置。
九爷微微垂眸,看着眼前认真做事的少年。
十五六岁的年纪,已经不小了。
之前黄先生还说过,他老家一个侄儿也同谢璟这般大,正是最叛逆的时候,动不动就要顶撞几句,越是管教,关系越疏远。
今日领口那两颗扣子系的时间特别长,谢璟扣好了,又伸手抚平,这才退开一步。
九爷站在那还在看他,微微拧眉,道:“这段时间比较忙,总督府里在拟新的章程,我一时脱不开身,等过几日空了,我带你去山上住两天。”
昨儿教训了一顿,今日还是心软,先开口给了一颗糖。
谢璟点头,低声应了。
九爷捏了他下巴,抬起来仔细打量了神情,见他没什么异常才略微放心,手指摩挲两下哄道:“别跟爷闹脾气,你年纪小,拿不准分寸,我说这些是为你好。”
说完顿了一下,好笑道:“这么看我做什么?没诓你。”
谢璟慢吞吞道:“爷要留下柳如意么?”
九爷最近听不得这三个字,一听到就头疼,但他刚哄了两句实在不想再因这人和谢璟起争执,略想了一下道:“她是曹云昭的人。”
谢璟点头,心想,他当初也是曹云昭送来的人。
九爷本想留谢璟在身边,但一上午来来往往的人太多,总督府拟定新章程的事儿透了风声,不止是北地三省,北平的大商人也有前来拜访商议的,加上还有总督府那边引荐来的青岛布商、粮商,衣食住行里头,衣食总是最先占了头筹的两样,白将军重视他们,白九自然也不敢怠慢,客客气气请到书房议事。
谢璟今日没什么精神,被张虎威叫出去在山上打枪的时候,也没太大精神,枪法倒是还准,但比起往日的劲头差了许多,抬枪都慢,半晌才猎到了一只野兔。
张虎威勒马停下,担心道:“小谢,今儿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谢璟捡回兔子,沉默片刻道:“是有些不舒服。”
“怎么了?”
“许是昨天夜里守夜,受了点风寒。”
张虎威认识谢璟这么久,还没见过他生病,他知道谢璟不是装病偷懒的人,只当他确实病了,忙先送了他回去,路上还念叨个不住:“你这傻孩子,若是身子不爽利,说就是了,我又不是逼着你学这些,往后咱们守着九爷的日子还长,慢慢学,不必急在一时。”
谢璟笑了一声,点头道:“嗯,不急。”
谢璟骑马慢慢回去,张虎威去了东院,他半路转了方向,去找了白明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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