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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氏夫人四处奔走,求告故交,李白虽然被免了死罪,却难逃活罪。
在宋若思营中盘桓数月,宋若思还以他的名义,向朝廷举荐,没有等到朝廷下诏任用,却等到了一纸判决:因依附永王,判长流夜郎。
妻子宗氏缠绵病榻,不能相送,只有妻弟宗嫌送行。
乾元元年夏末,李白从浔阳起身,踏上了流放的漫漫长途。
一路之上,有友人相接相送,倒也算得上悠闲自在。
在长江上泛舟而行,一程一程地向夜郎行去。
到了江夏,李白带了宗嫌,特意去探访了老友李邕居住过的家园。
彳亍于其中,李白回想起了与北海太守李邕的过往,李邕的音容笑貌也浮现在脑际。
天宝六年,李邕被李林甫陷害,不幸身亡。
李白感他名士风骨,常常忆起他来。
在一首答友人的诗句中,李白慨然写道:
“达亦不足贵,穷亦不足悲。
韩信羞将绛灌比,祢衡耻逐屠沽儿,
君不见李北海,英风豪气今何在?
君不见裴尚书,土坟三尺篙棘居。
少年早欲江湖去,见此弥将钟鼎疏。”
李邕当年书风豪挺,名重一时。
因为谗臣陷害,冤死杖下。
自己虽然早已看穿一切,一心要疏远钟鼎,却终因孽缘未了,尘根未尽,才误入永王军中,蒙受了不白之冤,致使被远流夜郎。
思之百感交集,却又难以咏叹出个中百味。
沉吟一阵,漫步踱出了李邕家的院门。
宗嫌似乎还流连于李邕故宅的清幽雅静,走在路上,还频频地回头看去。
李白问他:“你看什么?”
“如此幽静雅致的所在,早起,林间百鸟啁啾,向晚,江涛在山下低吟,临窗挥毫泼墨,一定是物我两忘,不知要留下多少传世墨宝。
李北海不知留恋,进了仕途,最终却落了个横死杖下。”
李白低头走路,似乎没有听见宗嫌说了些什么。
宗嫌还以为他没有听清,就提高了嗓音,说道:“为李北海大不值,宗嫌若是能长居于此,高官厚禄,锦衣玉食全然不在心头。”
李白幽幽地说:“还有眼前姐丈的际遇,也使贤弟深有感悟吧?”
宗嫌并不否认:“多少也有一些。”
“蜀中景色,不输于此。
姐丈当日却带了一柄长剑,告别故土,怀揣匡世济民一腔豪气,与友人买舟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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