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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会一大早来寻找她呢?
黄梓瑕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春馀堂一看,发现站在那里的赫然是抱着琴的陈念娘。
“陈娘,你怎么亲自来找我了?”
她惊讶地迎上去,接过她手中的琴,帮她放到琴几上。
陈念娘笑道:“自然是你这个学琴的不专心,三天两头不来一次,我只好上门追你来了。”
“真是对不住啊,陈娘。”
明知她在说笑,黄梓瑕还是赶紧道歉,“我近日事情忙碌,结果沉迷俗务之后,就忘了风雅之声了。”
“我也有听说,王家那位姑娘真是福薄,原本京中人人艳羡,谁知一转眼死得这么凄凉,听说遗体惨不忍睹,真叫人痛惜啊。”
陈念娘一边调着琴弦,一边叹息道。
黄梓瑕在心里想,陈娘,你却不知道,你的忆娘那狼藉尸身,与那具无名女尸一样令人痛伤呢。
她望着陈念娘低垂的脸,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要将那块冯忆娘体内取出的羊脂玉交给陈念娘,告诉她,忆娘已经死了,别在京中寻找等待了。
然而她望着陈念娘那鬓边在数日间冒出的白发,却怎么也无法把那句话说出口。
陈念娘低眉信手,弹了半阙《拜新月》。
仿佛随着她的琴声,室内室外都是泠然回响,一派静夜无声之感。
黄梓瑕感叹说:“陈娘,你的琴真是天下无双。”
“怎么可能。”
陈念娘将自己的一双手虚按在琴弦上,抬头缓缓道,“若说琴艺,我不过是初窥门径,大约如锦奴那般吧。”
黄梓瑕随口问:“陈娘最近有遇到锦奴么?”
“没有,这也是我今日来找公公的原因。”
她略微担忧地说道,“我昨日到光宅坊右教坊找锦奴,听说她已有多日未曾出现在教坊了。”
“咦?”
黄梓瑕顿时愕然,“找不到锦奴了?”
锦奴那句话始终让她难以释怀的,她还一直想要借个机会去找她询问呢。
“嗯。
教坊司的人十分热心,叫人开了她房间去找。
谁想她几件喜欢的衣物首饰一应都不见了,连她最喜欢的那把师傅送的琵琶也被带走了。
教坊的人只是跺脚气恼,说大约又是看上了谁家浪荡子,跟着就私奔了。
据说自玄宗之后,教坊管理日见疏散,近年这样的事情并非一两桩了。”
“她也……失踪了?”
黄梓瑕不由得诧异,加上锦奴在内,这已经是莫名失踪的第三个人了。
陈念娘急道:“是啊,我昨日等她不到,心里有点忧虑,若说与人私奔,我觉得也似乎没有这样的迹象,她之前只与昭王打得火热,我也劝过她几次,怎奈她就是不听……”
“陈娘你别急,你跟我详细说说锦奴的事情,尤其是失踪之前这几日她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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