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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心情很不好,相比宿醉的痛苦,心脏仿佛被针扎似的感觉更痛。
酒后不仅失德失礼,而且破财,稀里糊涂的,高度酒作坊还没盖起来,利润就被人生生分走了一半,据说还是自己逼着程咬金签字画押……
李素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不停安慰自己吃亏是福,大亏不死,必有后福,可李素还是想撞墙,想哭……
这种感觉就像晚上走在黑巷子里,忽然脑后被人敲了一记闷棍,然后身上的钱包被人抢跑了。
程咬金却很开心,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脸跟前世那个卷款跑了的投资公司老板一样丑陋可恶,只是老程目光里探究的意味一直不曾消失过,缝隙里的光芒似乎直欲穿透人心。
认命地仰天叹口气,算了,只当被贼抢了,李素命令自己挤出笑容,尽量让自己笑得萌一点。
“程伯伯,我七你三怎样?”
李素试图尽最后一丝挽回损失的努力。
程咬金哈哈大笑:“小后生看来还没醒酒,躺下再睡一觉,醒来就不会说这等胡话了。”
李素:“…………”
如果有把狙击枪,一枪爆掉这老货的狗头,该是多么美妙啊……
…………
程府凶险之地,不宜多留。
顶着宿醉的脑袋,李素狼狈地向程家父子辞别,被程处默搀扶着踉踉跄跄走出程家大门。
仰头看着蓝天白云,生出恍若隔世的感慨,这一笔得亏多少啊,回家后帐都不敢算了。
程家的大马车静静停在门口,看来老程对生意合伙人还是很客气,马车免费管接送。
程处默将李素扶上马车,神情充满内疚地瞧着他。
“兄弟实在对不住了,我爹他……唉!”
李素悲从中来,也沉沉一叹,一切尽在不言中。
谁知程处默紧接着道:“不过兄弟你也是程某生平仅见的实诚人呐,昨日说起高度酒之事,我爹不过诈你一诈,故意说不信,你就主动把分润契凭写好画押,我爹假装谦让不愿签,你还抱着他大腿哭着求他签,我爹说他二你八,你还不答应,扬言若不五五分润你就抹脖子给他看,实在是高风亮节,义薄云天,此情此义高山可仰……”
程处默滔滔不绝说着,李素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青灰色,比死人的脸还难看。
“别说了,我头好晕,车夫,快马加鞭,多谢……”
*
李素离开程府后,程家恶霸父子开始挥舞着大棒,满长安的找人算帐。
事情很严重,发展到这一步其实跟活字印刷术的关系不太大了,主要是要把后面的人揪出来,看看到底是哪家在背后搞风搞雨。
整个长安城的权贵们犯怵了,程家不是五姓七宗,却也是这二十多年来新兴的权贵,论圣眷,论恩宠,论威风,长安城里无人能及,当家的程老匹夫摆了二十多年的无赖恶霸嘴脸在长安城混得可谓神见神怕,鬼见鬼愁,今日竟有人主动惹上他,程家父子焉能不称称斤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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