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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舒旻有些急了,“周五我有事,错过了明天,再约你至少也是两天后了。”
辛迪嗤了一声:“看来大家都忙,你非要今天把事情定下来,那就等我散会吧。
十二楼有茶水间,你爱等就等吧。”
说着,她一脸不可理喻的样子转身离去,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咚咚声如敲在舒旻心头一般。
舒旻在心里念了不下十遍“向钱看”
后,终于淡定了下来。
到了十二楼,和前台说清楚来意后,前台小姐将舒旻带去了茶水间。
鸿宇的茶水间舒适得不亚于咖啡厅,暖色调的柔软沙发,一架的报纸、杂志,还有背投电视。
前台小姐周道地给舒旻倒了咖啡,告诉她二十八楼的会可能会开到八点。
舒旻看表,区区两个小时,对她来说,再好杀掉不过。
前台小姐走后,马上就是下班的点,整层楼都活了起来,楼道里传来纷沓的脚步声和电梯不紧不慢的丁零声,等这阵喧哗陆续散去后,已是七点了。
舒旻笃定地窝在沙发里看杂志,等她再抬头时,时间已过八点。
她不免有些急了,走出茶水间向值班的保安询问状况,保安对二十八楼的事情一问三不知,一副茫然的样子。
舒旻只好试探着朝格子间里张望,灯光疏疏落落,还是有人在加班。
舒旻遂又安下心来,坐回茶水间。
大公司的会议,哪里又有准点散得了的?她既然已经等了这么久,自然没有中途退缩的理由。
不过这回坐下后,她的心就再也静不起来,不时地焦躁看时间,咖啡业已蓄了几杯,喝得口中发苦,胃中虚火上升,隐隐地有些发痛起来。
当年的厌食症给她留下了个胃痛的病根,这段时间以来,她的饮食极不规律,又酗酒,原本就不好的胃,更加频繁朝她发难。
看时针已经指向九点一刻,茶水间外,连加班的人都已经散了,门外也已传来保安关电闸的声音,她终于按捺不住,走去了电梯口。
电梯带着她徐徐升上二十八楼,刚出电梯,她脚下就有些发虚,整个二十八层并不是底下的格子间格局,入目是一排欧式桃心木大门,门都紧关着,死一般阒寂,透着一种森然凛冽的压抑感、权威感。
若非廊灯还亮着,舒旻几乎没勇气在这里多站一会儿。
舒旻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被辛迪放了鸽子,可是等了一晚上的她还是有些不甘心,远远看见尽头处的一扇大门没有关严,从里面泄出了一些亮光,她鬼使神差地朝前走去。
万一那就是他们开会的办公室呢?万一真的是没有散会呢?
走到门边,舒旻透过寸许长的门缝往里面看去,入目是极深极广的办公室,目光一转,她不禁愣住了,只见宽大的办公桌后,多日不见的林越诤正仰面靠在办公椅上打盹,放在左腿的手上连着输液器,舒旻顺着输液器往旁边的支架上看去,淡黄色的液体正不急不缓地自输液瓶中滴下。
让舒旻担忧的是,那瓶子里的药水已经快打完了!
她不知道他是真睡着了还是在阖眼小憩,更加不确定有没有人负责给他换药,她不敢冒昧打扰他,又不敢这样走了,便定定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脸,似想从他的脸部表情看出一点端倪。
办公室的灯光下,他的脸色苍白憔悴,嘴唇泛着一丝病态的红,原本搭在靠背后的西装外套落在地上,白色衬衫的领口处,被他扯得有些凌乱,整个人透着一种哥特式的沉郁美感。
此刻,他的呼吸很平稳,从表情上来看,他确已进入沉睡的状态。
不知道他在睡梦中感知到了些什么,本来舒展的眉忽然向上微微皱起,皱成一丝极疏淡清苦的纹路,整张脸上透着一种异样的忧悒、脆弱。
舒旻看得愣住了,睡着的他完全没有醒着时的深沉内敛,反倒像个干净清隽的少年。
舒旻常得见学校的学长,他们在学校时都颇有几分干净斯文的谦谦君子气,进入社会打几年滚,往往就脱了形,眉眼多是世故圆滑,气质也污浊起来。
像林越诤这样久经社会,还能保持少年气质的男人,应该都是内心稳固,不为外界纷扰所动的智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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