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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恳求叫他:“沈策?”
沈策不答。
“我梦到过你,”
她无法再隐瞒,“很多次,都在一个宅院。
我给你系腰带,叫你哥……”
江畔一劫后的梦中画面,光怪陆离,模糊不清。
她记不清。
那两日醒来满脸泪,她不甘心,试图抓住多一点的东西,徒劳无功。
反反复复仅有短短一幕:原木色的地板在脚下,她一路走,一路吱呀轻响。
天热,知了不歇,婢女们在盛满冰块的木盆旁,摇着扇,为他驱热。
敞开的木门外,摩天轮似的水车一顿顿地将水不停抽高,以水的循环降温。
而她手握玉带,走向他……一切真实得可怕。
“就算梦是假的,可我能感觉到,我们和其他人不同。
哥,你告诉我,”
她爱他,更了解他,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里,她可以确信自己说中了、猜中了:“哥……”
她握他的左手:“我想知道。”
……
这恐怕是他此生最艰难的时刻,望着那双眼睛。
沈策缓慢移开视线,把茶杯轻推到她手边,想让她喝。
昭昭纹丝不动,屏着泪。
在她的注视下,他终于深叹一声,打破沉默:“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他静了一瞬。
“这个故事,有关白虎,”
他再度出声,“过去的江水流域,有山林河川,鸟兽与先民同住。
一日在山林,有人见到了一只通身皓白的虎,大家都说这是吉兽,常拿食物去供奉,为它唱颂。
它并不知在人的眼中,自己是何物,身为白虎,它自幼就是异类,同类不容。
所以它感激善待自己的人,常在夜里出没于人群居住的地方,捕食猛兽,以护人。
因为缟身如雪,它喜浓艳,自幼与一红花相伴相近。
这花,花开一夏,初秋花叶凋零,冬日埋于雪下,来年春日萌新芽,如此周而复始。
年复一年,等三季,见一季。
为怕它被鸟兽伤害,白虎四处找寻荆枝杈棘移到花旁,久而久之,荆棘生根,长成丛,丛成林,成了鸟兽和人都无法靠近的禁地,红花根脉渐和荆棘连在一处,结为一体。
只有白虎日日行走,知道如何越过荆棘丛,找到藏身深处的它。”
“数年后,天灾人祸不断,有人断言,白虎是凶神,引祸水来了江水流域。
城中人愤怒恐惧,持火把、刀铲围追白虎,逼得它无处可逃,唯一一条生路是躲入荆棘林。
它不愿去,怕牵连荆棘深处的东西,东躲西藏,遍体鳞伤,等花期一过,终于逃入了荆棘林。”
他饮了口茶,指腹摩挲着杯口:“本该在初秋凋零的红花,意外开着,在等它回来。”
她压着气息,等一个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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