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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屏住呼吸,不约而同地朝门口望去。
陪审团回来了,紧挨着他走过去。
他们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一张张脸都像是石雕。
紧接着是一片静默——没有一点儿沙沙的声响——连呼吸声也听不见——被告罪名成立!
一阵可怕的吼声响遍了这所大楼,又一阵吼声,又是一阵吼声。
接着,一片喧闹的叫骂随之而起,愤怒的喊声如同雷鸣一般,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法庭外边的民众发出一片欢呼,迎来了他将于星期一处决的新闻。
喧闹声平息下来了,有人问他对宣判死刑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他又摆出了那副凝神谛听的姿势,专注地看着问话的人提出这个问题。
然而,直到问题重复了两遍,他才似乎听明白了,接着只是咕哝着自己上了年纪——一个老头——一个老头——声音越来越小,再次沉默下来。
法官戴上黑色的帽子,犯人依然无动于衷地站着。
旁听席里有个女人看到这可怕的肃穆情景,不禁发出一声惊叫,他慌忙抬头望去,仿佛对这种干扰大为恼火一般,然后更加专注地伸长了脖子。
法官的讲话庄重严肃,扣人心弦,判决听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他纹丝不动,站在那里,像是一座大理石雕像。
看守将一只手按在他的胳臂上,吩咐他退席,这时,他那张憔悴枯槁的面孔仍旧朝前伸着,下颚垂了下来,两眼直瞪瞪地望着前边。
他昏昏沉沉地往四周看了一眼,便服从了。
他被押送到法庭下边一间石板房间,有几名犯人正在那里等候提审,另外几个犯人围在栅栏前跟亲友谈话,栅栏外边就是院子了。
没有人和他搭话。
当他经过时,犯人纷纷后退,让那班挤在栅栏前边的人将他看得更清楚一些。
众人以种种不堪入耳的谩骂、尖叫和嘘声轰他。
他挥了挥拳头,很想给他们一巴掌。
然而,几名带路的看守催着他走开了。
他们穿过一段灯光昏暗的甬道,到了监狱里边。
在这里,看守在他身上搜查了一通,他身边不能带有足以抢在法律前边的工具。
这一道仪式进行之后,他被领进一间关押死刑犯的牢房,独自一人留在那儿。
他在牢门对面的一张石凳上坐下来,这东西既当椅子又当床凳。
他睁着一双充血的眼睛,盯着地面,试图整理一下思绪。
过了一会儿,他回忆起了法官说的那一席话里的几个支离破碎的片段,尽管当时他似乎连一句话也没听清。
这些只言片语渐渐散落到各自的位置上,一点一点地说出了更多的东西,功夫不大他便全都明白了,几乎和正在宣判一样。
判处绞刑,就地正法——这就是结局。
判处绞刑,就地正法。
大黑下来了,他开始回想所有那些死在绞刑架上的熟人,其中有些人是死在他的手中。
他们接二连三地出现,他简直数不过来。
他曾目睹有些人死去——还打趣过他们,因为他们死的时候还在念祷告。
记得那块踏板咔哒一声掉落下来,人们顷刻之间就从身强体壮的汉子变成了在半空中晃荡的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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