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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封道:“其一,不知其起事之时日;其二,不知其从何处进梁都,又从何处进大内;其三,若要入城,必然有人接应,却不知是何人。”
卢豫点头道:“你能想到这几点已是难得,难怪圣上如此看重你。”
他起身离席,踱至陈封身边坐下,又接道:“只是这几件事又何尝不是令我头疼之处。
崇恩,你既想到这几点,可想到破解之法?”
陈封道:“太尉,昨日我想了一夜,若要知晓这几件事,除非拿住对方主事之人逼问,却也别无他法。
然若如此,势必打草惊蛇,只恐坏了大局。”
“若是不知这几事,另想他法破之,我虽想了几个法子,却皆非万全之策,稍有疏失,便致满盘皆输。
此事太过重大,陈封实不敢行险。”
卢豫身子一仰,靠在椅上道:“也罢,若无万全之策,便说不得也只能行险,你有什么法子,不妨说来。”
陈封略一沉吟,正待要说,忽听窗外人声响起,便住了嘴。
只听一个洪亮的声音道:“卢太尉见什么要人,还要我老洪在这里等。”
说着一阵脚步声响,一人已直闯进屋来。
只有一名亲兵紧随其后,停在门口,一脸无辜地看着卢豫。
卢豫挥挥手,命那亲兵退下。
陈封看进屋那人,只见他三十五岁左右年纪,戟须横生,颇为威武。
头上戴着青纱垂角幞头,身穿一件米黄色小团花纹绫罗直裾,第一粒纽襻松开,衣领的一角松松垂下,腰间系着金钩带,脚穿长靿靴,见了卢豫,只拱手一揖道:“拜见卢太尉。”
陈封见他面熟,听他自称“老洪”
,登时想起,这人便是金吾卫都统制使洪庆了。
卢豫呵呵笑道:“我道是谁能直闯进来,原来是溢之来了。”
又指着陈封道:“也不知你二人是否熟识,我为你们引荐一下,这位便是金吾卫都统制使洪溢之,这位是......”
洪庆抢道:“太尉且莫说,待我猜一猜。
这位兄弟生得有些气概,又是这般粗壮,想必是近日都中盛传的陈崇恩制司了。”
卢豫笑道:“不想溢之几时学得相面之能了。”
陈封已起身与洪庆见礼,洪庆一边见礼一边笑道:“太尉说笑了,我晓得什么相面,只不过与崇恩有过几面之缘,虽未交谈,却如何不记得。”
陈封也笑道:“溢之兄贵为执金吾,乃是天子近臣,却还记得陈封,实是陈封之幸也。”
他二人同为都统制使,金吾卫只在梁都城内值守,左骁卫却常年驻扎于城外,无事极少入城,是以虽曾见过数面,却从未有过往来。
洪庆哈哈大笑道:“崇恩说哪里话,莫不是羞臊老洪?如今梁都城中谁人不知陈崇恩的大名。
一战定淮南,再战滦州大捷,三战狼城寨,击溃北燕,挽回河北败局。
如今你已是我大郑新近崛起之名将。
莫说是我大郑,便是天下六国,也尽知陈崇恩之名矣。
今日与崇恩一会,原是我之幸事才是。
哈哈哈......”
陈封急忙摆手道:“溢之快莫如此说,陈封不过侥幸胜得一、二阵,如何敢称名将?河北战局,原是李都司调拨之功,陈封如何敢居此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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