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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呢,竟溜眼瞟到秦砚昭不知何时,在自个房门槛前倚站,神情颇难形容,也不晓得立了多久,又将她的话听了多少去。
手里的书册顿如烫手山芋,索性掷向秦兴,装样的跺了跺脚,朝秦兴两个训道:“你们私下传阅罢了,勿要被我抓到,若再发现,罚你们一个月例银。”
这般唬了一顿,才头也不回的入西厢房去。
秦兴挠挠头,小爷不是看的挺带劲么?怎说翻脸就翻脸哩!
忽听得有人唤他名,转身望去,了不得,竟是昭三爷在,吓得一激灵,忙奔过去,只问有何事吩咐。
“拿来!”
秦砚昭指指他怀里,语气不容置疑。
秦兴便晓得方才一幕,这位爷都瞧进了眼里,索性乖乖把那书奉上,涎着脸讨好:“表少爷说这个不好看,提起个甚么鸳鸯谱,讲那才是好的。”
秦砚昭已皱着眉头翻了半数,听得小厮这话,抬起头把书丢给他,嘴角撇了撇:“鸳鸯谱我这倒有,你同她说,若想看来问我讨就是......就怕她不敢来。”
说话间,李瑞已来传二门的轿子已备好,秦砚昭不再多话,吃几口冯祥递上的碗茶,一径朝院外走了。
秦兴这才拿袖口抹去一脑门子汗,看梅逊涎着脸凑近,吵着要把剩余页儿看完,哪里还有这个心思,训他不长眼,自个把书册卷起往怀里一揣,各干各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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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交五鼓,窗外还昏蒙一团,玄机院西厢房内,烛影瞳瞳,夹杂着嘀咕人声。
舜钰把一碗稠浓浓软香稻粳米粥吃得见了底,绢荷又从外头端了盘子来,上叠着几张炕的焦黄荡面薄饼,散着白芝麻混葱香味儿。
她便就着汩汩冒油的泰州鸭蛋又吃了半块饼,才把筷著停下,端起半盏茶水漱了口,这会功夫,肖嬷嬷已使唤着秦兴梅逊二人,书笔文物摆进囊箧,日常穿戴盥洗等物,把紫竹箱笼装的严实。
舜钰唤秦兴一同梅逊至桌前来,指着早饭道:“这几碟酱菜、糖蒜瓣儿不曾动过,你们混着烫饼汤饭吃个饱,一刻后即动身去。”
秦兴笑嘻嘻地:“晓得要和小爷去国子监长见识,我兴奋了一宿,三鼓就去厨房吃了两大碗汤面条子,现肚胀得很,已是吃不下。”
听得舜钰弯起唇角,旁几个候立的丫鬟都抿嘴笑,肖嬷嬷笑骂道:“你兴奋什么?大字不识一个的,去了莫污了钰哥儿体面就谢天谢地!”
“我虽不识字,可脑瓜还算活络,呆得久了,耳濡目染,虽做不出锦绣文章来,能练得口吐莲花,也不枉太学府走一遭不是?”
秦兴不服气的辩。
舜钰颌首赞他有大志向,梅逊听着无趣,只盯着盘里的烫饼,嘴倒馋了,索性揭张饼,铺摊上甜酱瓜茄,再上下掖起,左右一裹,包卷起和着稀汤一顿吃了。
吃毕,天色已清,秦兴背起箱笼,梅逊叫来等在廊上的粗使小厮,合力抬起囊箧,至二门马车处搁置。
舜钰先去翰墨院给秦老太爷请安,大丫头秀琴正站廊前挽发,忙洗了手。
上前禀说老太爷还在苦露寺清修未回,晓得他能入国子监,也是与有荣焉,特备下礼转交,说着话儿,过来个才留头的小丫鬟,递上一包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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