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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青空舒朗,万里堂众学子齐聚天堑一处,密密麻麻占据了一块不大不小的褶子。
此次带班的还是饴甜仙师与简言仙师,鸣屋夫子只做观考,但其实说旁观不如说是听考,因为他稳稳当当地停坐在一处半空从不睁眼。
远远望去就像是一片玄黑乌云留滞在半空不肯离去。
此时众人正从自由散漫渐渐按照列队纷纷归队,安蓂璃看了考试内容册后一声不响地从衣袂颜色交换中独自走出,到简言仙师身前。
她的手紧紧握住考试内容册,眉宇紧皱,话在唇齿只见迂回几转,最终定了心,“简言仙师!”
她严肃地唤了一声,待简言仙师捋着胡子转过身来时她才又说:“简言仙师,我认为考试不公。”
安蓂璃的声音不大不小,不粗不细,但却十分坚定有力。
她话音刚落,便引来众人纷纷侧目、刮目和瞩目,刚才还犹如鸟雀戏林般叽叽喳喳的众人倏然停止交谈,就为了能够听清她说的话。
简言仙师眼角一抽,论决策权无论是鸣屋师祖还是饴甜师叔都在他位之上,可偏偏学生就叫了他,心中有些忐忑,又将胡子从上捋到下,问:“安蓂璃小姐觉得何来不公?”
安蓂璃坚定地说:“我认同考试的标准男女有别,男仙修与女仙修在力量上或许真的是有差别。
但是我不认同我们连考试的内容都不一样。
为什么有些术法女仙修们明明学了也不给考?”
简言仙师还未回答,安蓂璃身后传来一个戏谑的男声揶揄道:“因为那些术法向来女子学得不如男子好,学了也考不过。
万里堂自古来就有这些规矩。”
安蓂璃锁着牙关,下巴绷紧,回头一看,只见同法门的苕玺正满不在乎地睥睨着她,带着其他与他玩在一起的男仙修们一齐小声窃笑。
就连平日里最和善的巫千见都只双手抱臂冷眼旁观着。
想来因为安蓂璃是与尘藻玩在一起的人,所以恨屋及乌。
安蓂璃转身坚定不移地盯着这一排嘲笑她的同法门仙修,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便是要挑战这规矩,我要证明男子可以学的术法女子也可以学。
女子不弱,不是任你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蚍蜉朝菌,不是只能成为谁的女儿,谁的妻子、谁的母亲。
在那之前,我们生而独立,也是堂堂正正的人,也能拿刀拔剑破天堑。”
她说完看向了远处,在一片炙热的目光中找到了其中一个最温柔有力的。
她知道,她所有的底气,都来自于这双目光十年如一日的温柔支撑。
“说得好!”
南风修途带头鼓掌,一片女仙修也跟着掌声雷动,简直要将这个天堑再炸出一个天堑来。
虽说如今天下风气已不像从前那样重男轻女了,到他们这一代大多数人已经改观,只是还有些旧规矩习俗未能及时更正,也没人提出。
安蓂璃草草扫了一眼眼前这一排对她并不友好的目光,停到为首的巫千见身上,巫千见正不以为意地直直看向前方一处,十分冷漠。
他根本就无所谓安蓂璃说什么,也无所谓门中弟子做了什么,只要不出格,他一律不插手。
安蓂璃说:“据我所知,巫公子是去年众仙修中成绩最好、武考分数最高的。”
她说到此处,巫千见才将目光轻蔑地转回来看她。
安蓂璃转向鸣屋夫子和两位仙师恭敬地作揖,“我便与他比试,若我赢了,还望夫子与仙师酌情更改修习规则,如何?”
简言仙师瞥了一眼满脸认同但却不言不语的饴甜师叔,瘪了瘪嘴;又看向眼睛也不睁开,满脸置身之事外的鸣屋师祖,头疼欲裂。
简言仙师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心想:“学生有想法是好事,破规矩也早该修正了,只是这师祖和师叔真是一届比一届难带了。”
他见众人都在等他发话,便捋了捋胡子假装威严镇定道:“你想与巫公子比试,那你要问过巫公子是否同意。”
众人一齐将目光又移向巫千见,他只须臾就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方才的神色,也没人注意到他不屑地轻“哼”
一声,只看他和颜悦色地笑着对安蓂璃说:“有何不可。”
安蓂璃朝巫千见拱手说:“巫公子豪爽,我不占你便宜,若我在十招之内取不了你的斗篷便算我输。”
安蓂璃此言一出,同法门众人也不耐着方才的窃笑了,直接捧腹大笑起来,比刚才众仙修的掌声还要穿云裂石,其中苕玺最甚。
“你知道你在跟谁讲话吗安日天?你真的以为你叫日天就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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