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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大一阵子,瞧瞧升到半晌的太阳,春玲心里有些焦躁了。
“二叔,见大奎哥家的人了不?”
春玲终于忍不住走到街口去打听。
“大奎两口子一大早出村去赶集做生意了。”
旁边有人答话。
“说好了今天给俺娘圆坟呢……”
春玲说着嘴撇了撇,差点没哭出声来。
“哎,玲妮啊,你就别指望大奎了。
他们两口子什么人,大伙还不清楚。
亲娘亲弟兄都不行……”
一提这事,那位二叔就愤愤不平。
“这是欺负俺家没人啊——”
春玲终于憋不住哭出声来。
在众人的劝慰声中,春玲提着篮掂着包拖着一把借来的铁锨,独自为母亲圆坟去了。
来到娘的坟前,春玲倍感委屈,把东西一丢,扑通跪倒放声大哭。
这一阵怮哭,直哭得阴风恻恻、日月无光。
好久,春玲才缓过神来,摆上些许吃食全当祭品,祝祷一番,化了些纸钱,然后给母亲边添土边流泪。
春玲实在气不过大奎夫妇这般无耻奸诈,对着母亲的坟诅咒道:“娘啊,您若在天有灵,一定不能放过这披着人皮的畜牲!
让他一家不得安生。”
言罢,春玲身边忽地刮起了一阵旋风,绕春玲好几圈,久久未曾消失。
大奎两口子赶集本就是那妇人的一计。
他们就是让来圆坟的春玲吃个闭门羹,让她知难而退,以后不要再来麻烦他们。
如今的作为乡亲们都看得再清楚不过了,明明这就是强霸了人家的房产家业。
大奎明知这事有违良心,但出于贪心和惧内,便默许了。
待日头西沉,天将傍晚,夫妻二人才慢悠悠从外头回村,对春玲给娘圆坟的事闭口不提。
乡邻们都乐得少一事心静,尽管背后指责议论,谁也没有跟大奎夫妇当面理论。
初秋的晚上,月亮慢慢升起来了。
清爽的月光如同泼下的银辉,洒向大地。
稀稀落落的影子明暗交错地构织出一份独特的宁静和神秘。
大奎吃过晚饭,推碗站起来向外走去,照例要在街口和街邻们侃上一通。
媳妇收拾碗筷拿去水缸边洗涮。
大奎媳妇伸手摸着瓢,从缸里舀水,眼不由得往水缸里看了一下。
忽然间她的眼睛怔住了。
她瞧见缸里的水面如同镜面一样明净平整,水面上清晰地浮现着一个女人的头颅的后影。
只见那女人花白头,高挽着髻,两耳戴着大大的耳环。
大奎的媳妇浑身筛糠,惊叫了一声,当时就怔在了那里。
“大奎家的,你过的还好吧?二奎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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