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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兰湘月止住了颖儿继续骂,那胖妇人忙赔不是,又赔笑道:“实在不知道是姑娘,小的以为是那个小叫花子,又跑来折杏花卖呢,因此才骂的。”
兰湘月便道:“没事儿,什么小叫花子?咱们庄上的人吗?”
她不过随口一问,那胖大妇人却把这当做摘清自己的机会,忙把那小叫花子好一通诋毁,兰湘月听她说的不堪,便摆手道:“罢了罢了,不过是个小孩子,他既知道折花儿卖,总比偷盗强,叫你说的倒成了杀人放火般的十恶不赦之徒了。”
因叫着颖儿和小荷回去,胖大妇人见她们去远了,这才松了口气,嘟嘟囔囔道:“好不好,竟跑来这里做什么?又没有景致可看。”
一面说着,回了厨房,竟是没再往那杏树上看。
须臾间就见那花枝中一个小脑袋一闪而逝,接着一个猴子般的身影爬到树杈上,“嗖”
一下跳了下去,竟是轻轻巧巧的连点声息也没有。
中午用了饭,一家人便坐在一起说话儿,说起这庄子,沈氏就笑道:“老爷,咱们这庄子若是卖了,怎么着也得有两三千银子吧?”
兰录喝了口茶笑道:“哪里止这个数儿?你忘了这是在哪里?如今这方圆几十里的地方儿也不让盖房子了,倒是便宜了这里的二十几个庄子,去年范大财主拿六千两白花花现银,就要在这里买处庄园,没人卖呢。”
说到这里,便又舒口气道:“说起来,还幸亏是池老爷当日提醒的我,不然我常年奔波着,你就只在家里,哪能赶得上这个好机会?唉!
池家对咱们,何止是那一次的救济之恩?细数起来真是数不胜数,因此我现在心里实在为难。”
“老爷为难什么?”
沈氏不解其意,却见兰老爷向兰湘月那里看了眼,又淡淡道:“也没什么,无非是些生意取舍的事情。”
兰湘月心中一动,就猜着兰老爷大概是有些明白段明睿的心思,却又觉得因此而辜负了池家不好,这岂不是太过势利了吗?她心想老爹啊老爹,你可千万别糊涂,为了巴结那段家就把女儿我卖掉,不然我恨你一辈子。
一边想着,却听兰湘雪问兰家其他的庄园都在何处,还有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儿。
兰老爷便哼了一声道:”
你以为我是那大地主么?我又不是做土地生意的。
庄子除了这一处,不过是小杨村和东湖乡那里还有两处,地统共只得几十顷,这便够了,就算是将来不做生意,回家务农也足够生活了。”
兰湘雪不敢再问,兰老爷自己却似是来了兴致,喝着茶道:“若说地多田广,谁也比不上池老爷,也不知道他眼光怎么就那么准。
之前在茂城买的那几块地皮,如今只卖了十之一二,却是赚回了本金的两倍,听说朝廷明年还要在茂城外修建往边关运粮的大道,从此后茂城连接南北,剩下那些地皮就更是炙手可热了。”
沈氏连忙道:“那城里的地皮算什么?妾身听说单这茂城乡下的地,有一半都是池家的,但不知他家哪里来的这么些钱呢?”
兰老爷笑道:“池家根基之厚,远超你我想象。
是了,前几天我恍恍惚惚听说当日池老爷花巨资买下的那座山脉下河床竟出了玉矿,不知是真是假。
你们听说了没有?”
“玉矿?”
别说沈氏,就是兰湘月姐妹两个,眼睛里也都放出光来,不过兰湘月掩饰的好,这光彩转瞬即逝。
而兰湘雪却是不擅长掩饰自己,兰录看见了,咳了一声,又瞪了二女儿一眼,终于是把这个话题给揭了过去。
嘤嘤嘤嘤,嫁进池家真是个好选择啊。
夜晚躺在床上,兰湘月想着白天里兰录说的池家境况,忍不住拿被子蒙了头,在乡下这铺了大褥子,烧的暖乎乎的土炕上使劲儿滚了几滚。
多好啊,这样有钱的人家,还会在乎多一个吃闲饭的吗?而且这闲饭吃的,那肯定都是最高等的闲饭啊。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啊。
兰湘月在被窝里激动地泪流满面:这样人家,别说侯府,就是让她进宫当皇后都不换好不好?
池铭,你这个家伙,招惹了我就想把我一脚踹开,让我去侯府里勾心斗角,不让我吃最高等的闲饭。
哼!
哪有那么容易的?等着吧,既招惹了本姑娘,你就要负责到底。
这碗最高境界的闲饭,本姑娘我吃定了。
正在不远处另一座更加气派辉煌庄园里和父兄秘密商议事情的池铭冷不丁就打了两个喷嚏,忙从怀中掏出帕子擦嘴巴,又吸了两下鼻子,忽听上首父亲沉声问道:“怎么回事?莫非是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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