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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酒杯分下去,钟谦鞍起身倒酒,他也敞开了话匣子:“前些日子我去汲水县城,这事大家都知道,但有点事我得和大家说说!”
这位耆老对倒酒的钟谦鞍点点头,白花花的眉头却皱起来:“汲水县那边有啥事?”
语气微顿,似是想到了点什么:“莫非…等来年,缴纳的皇粮要加份子,还是县城里传下消息来,要征召民夫去加固河堤,或是去漕河那边给沿途的槽船拉纤绳啊?”
他的年龄已经八十余岁,眼不花耳不聋,脑袋思绪还清晰的很:“连根啊连根,你在这这么客气,这是有事啊!”
轻轻点着桌面:“现在,喊来了我俩,想说啥?”
钟谦鞍同样好奇的看过去:“连根叔,年前摆这么一桌,到底啥事啊?”
马上就到过年的时候。
摆的桌上,酒菜相当丰盛,便是大年三十除夕夜无外乎如此。
里长连根叔苦笑:“我就知道瞒不过你们!”
他也没想多隐瞒:“这事啊,让我看比较麻烦,真得和你们两人,好好说道,问问你们的意见,这才能稳住心神呐!”
看着两人皱眉疑惑的模样,他沉声道:“这汲水县给咱们辖内的村社都下了安排,说是出了正月十五,不等冰雪消融,就要征召咱们全县的劳力,兴修水利和土木呢!”
说着他脸上苦楚更甚:“而且我在主薄那打听…说是耽搁了春耕也在所不惜!”
这话顿时让钟谦鞍和那位耆老惊愕,尤其是年过八十的耆老,更是脸色诧异:“这耽搁春耕…那县里的老父母什么意思?”
这世上哪有让农户耽搁春耕的事情?
就好比不让屠户杀猪,猎户入山,商户营业,砸锅饿肚子乃至死人的事!
里长连根叔苦笑:“…你看看?”
他叹着气,对钟谦鞍道:“你连大爷脾气好,都这么大反应,要是让其他农户知道了,这年还怎么过?”
说着松了松脖领:“怕是真的要在县城附近都闹腾起来!”
到时候真出现农户聚众,闹腾的规模大点,怕是那位县令老爷都要头疼!
至于他这位吏都算不上的里长?
想到这里,连根叔苦笑着看向满脸惊疑的两人:“你们一个是耆老,一个在咱们靠山村附近有威望…”
他着重看向钟谦鞍:“据说在县衙那边…还能说上话对吧?”
如果没有县衙的关系,钟谦鞍这个老实人能去县衙拜见县令老爷?
当初出来的那些老农们可都传遍了十里八乡!
对此,钟谦鞍苦笑着点头:“…连根叔,我的确认识县衙那边的人!”
语气微顿,他的苦笑愈发艰难:“但说不说的上话,和人家县令老爷,有什么关系啊?”
旁边的耆老叹着气默默应声:“这县令才是正儿八经的官老爷哦!”
县衙里等级森严。
官员,只有县令、主薄、典史才算。
其他的三班六房的捕头和文书,顶多算吏员而已。
至于那些打杂的帮闲,不过是县衙里雇佣的役员,拿钱办事找个体面工作的白役,除了老百姓,见到其他人都要礼敬,身份象征比权利象征来的更大的职位!
所以说这县令老爷开了口,执掌权威,其他人哪里说得进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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