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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就这样过去了。
盘指算来,离我入宫的日子也没有剩下几天了。
这日,万里晴空,阳光灿烂,时值初暖乍寒之计,风虽然依旧呼啸着,但相比冬日,却少了些许凛冽,院子小池旁栽种的桑树,叶子一向茂密葱茏,就好像一片片翻腾起伏的绿云。
小轩窗前,莺儿、鹊儿服侍我起来洗漱,阳光温柔似水,透过窗格恰到好处的打下点点金光,投射在妆台上本就玲珑的白底套绿料年年有余纹鼻烟壶上,壶身花纹一时漫生出几许剔透明澈的光亮。
我伸手拿了鼻烟壶在手上把玩,轻声问:“这个鼻烟壶是一直都放在妆台上的吗?”
我头上的发髻刚盘了一般还未及固定,莺儿略停下手来,夺目看了一眼,忙笑道:“这个鼻烟壶花纹十分精致,奴婢记得,奴婢刚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了。”
鹊儿端了漱口的水过来,眼神扫过,笑道:“真是好东西,也不知是什么来历,宫中都很少能见到这样精致花色的鼻烟壶。”
我蹙眉,忖度着要想弄清楚这个东西的来历恐怕还是得问白歌,轻轻放下鼻烟壶,接过鹊儿手中的白瓷盏,“白歌呢?”
鹊儿往窗外瞄了一眼,并未见到白歌的身影,遂想了想,才道:“白姐姐大概是去找璇玑姑姑了。”
我漱了口,抬脸又问:“去找璇玑姑姑做什么?”
顺势把白瓷盏递给鹊儿,继续道:“该学的规矩礼仪,该制的入宫礼服不是已经都弄得差不多了么?”
鹊儿笑,“今儿白姐姐是去点清单的。”
我对着镜子,捋了捋额角的碎发,“点清单?”
鹊儿点头,“再过几日两位小主就要进宫了,无论是从宫中抬出来的陪礼还是两位小主自府中带入宫去的嫁妆,每一桩每一件都是要盘算得清清楚楚才行。”
我听后,想着其实现代也沿用了这个古礼,于是笑道:“这个我懂,”
抿一抿嘴,又道,“认真说起来也不用这么麻烦,反正陪礼和嫁妆都是要两两抵消的。”
鹊儿忙道:“小主,可不是两两抵消!”
我蹙眉,一头雾水,“不是两两抵消么?”
鹊儿笑,“不是两两抵消,”
又道,“从宫中出来的陪礼待两位小主入宫时是要一起抬回去的,至于两位小主的嫁妆也是在入宫时要一起进宫的。”
我消化了片刻,也就是说,所谓陪礼只是暂时送出来帮我撑撑场子的,与其说帮我撑场子,还不如说是替皇家挣面子。
来自2020年的我,在男女平等的时代生活惯了,突然就要面对这种与现代天差地别的婚嫁制度,自然是浑身上下哪哪儿都不甚爽快,但我也知道这里是古代,还处于万恶的封建社会,即便心里多么的嗤之以鼻,也只能默默接受,过了一会儿,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立马意识到“嫁妆”
的问题,忙又问:“那带进宫去的嫁妆又怎么说呢?”
鹊儿含笑道:“两位小主带进宫去的嫁妆都会在内务府登记后收入国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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