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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檀山石榴园中的三间石头房里,史秀儿躺在木板床上痛苦地挥舞着双手,挣扎着。
她又梦到了那场大火——门外的大火呼呼地叫着,滚烫的浓烟从门板的缝隙里窜进来,呛得人不能呼吸,屋顶上的火苗带着黍秸秆“噼里啪啦”
地往下落,落在床上,落在身上。
十岁的秀儿吓得“哇哇”
大哭,睡在里屋的大石头赤着膀子、赤着脚跑过来护住秀儿,史奶娘拿着砍刀在砍窗户的木框。
“哐”
一声,一根燃烧的檩条落下,大石头本能地抱住了秀儿的头,檩条落在大石头的手臂上......
“啊——”
秀儿尖叫着醒过来,惊醒了身边的史奶娘。
史奶娘看着秀儿惊恐地面容,伸手为她擦擦汗,温柔地问:“又做噩梦啦?”
秀儿吐出一口闷气,恍恍惚惚地说:“又梦见了那场火。”
“唉,今晚是大老爷大奶奶的忌日,真该回趟老宅。”
史奶娘说着坐起身,披衣下床,走到外间正屋,看看香案上燃着的香,走过去,双手合十对着香案上摆放的四个牌位拜了三拜,祈祷:“大老爷大奶奶二老爷小姐保佑大石头平安无事......”
峄县大堂上,点着四盏马灯,仍然是昏暗不清。
王严法打着哈欠坐在公案前,慵懒地拍一下惊堂木:“升堂!”
魏胖子和三个衙役列站两边,无精打采地喊了声:“威武——”
本来在堂下站着的花小利、三豹、立春立刻跪下,而台德昌却站着不跪,虽然他此时被五花大绑。
王严法打着哈欠问:“堂下何人告状?”
花小利赶快说:“小民花小利,状告这个贼人。”
“为何事告他?”
“这贼人在小民的客栈里杀死了郑群。”
“杀死了郑群?”
王严法大吃一惊,立马来了精神,伸长脖子看看台德昌,突然想起了什么,使劲拍了一下惊堂木:“嘚!
大胆贼人,见了本官为何不下跪?”
台德昌瞪着王严法不说话,也不下跪。
魏胖子认出台德昌,高兴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是你啊,小子,没想到啊,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你就掉到老子手里了!”
魏胖子说着举起手中的杀威棒就打,边打边说,“我抽你的筋,扒你的皮!”
台德昌被打得跪倒在地,魏胖子还想打,被王严法制止住:“行了,叫他跪下就行了。”
魏胖子很不情愿地住了手,看看台德昌直起的腰板,又气恼地踢了台德昌一脚。
台德昌一挺身子站了起来,魏胖子举棒又要打,被王严法制止:“行了,他不跪就不跪吧。
花小利,你们也都站起来回话吧。”
花小利、三豹、立春听了王严法的话也都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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