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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
塞在嘴里一天一夜的破布被猛然拿去,月白只觉得口酸,她张张嘴,发哑的嗓子在问出第一句话后,又急切地道:“花怜如何了?”
昨天在王梨花屋里,她没见到花怜,被方荷差人捆进柴房后,她更是无从得知花怜的消息。
出逃这件事,是花怜帮她策划的,像方荷这样睚眦必报的人,势必也会把花怜给揭出来。
“死到临头了还在意别人呢?”
方荷白了她一眼,语调是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她嫌恶地把手上的破布往旁边一扔,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捆成条虫子的月白,“她可比你过得好,只是被班主关在屋子里,不准出入。”
花怜的处境比自己好。
想到这点,月白紧绷着的心放松了下来,她没有连累花怜太甚,是件好事。
可是……
“你来干什么?”
得知了花怜的境况后,月白又看着方荷,眼中充满厌恶,“怎么,你也来柴房陪我吗?”
方荷斜着眼瞧月白,她是不理解月白,为什么进了温五少爷的门还要那么装清高,现在不还是要给人家做妾么?
要是她,能进温家一样的豪门富户里做妾,她定然是再愿意不过的。
难不成……
方荷眨眨眼睛,忽而想到了刚刚在院里看见的那个男人,月白锦衫,富贵清郁。
是为了梁三爷?
这小蹄子肯定是为了他!
唱《紫钗记》时的相救,又在温五少爷院子里被他所救,这月白定然是想攀上那梁三爷,才这样装清高扮可怜。
“哼。”
方荷轻哼一声,鄙夷地扫了月白一眼,她装什么装,说到底还不是和自己一样?
不过她想越过自己去,就偏偏不能让她如意!
方荷想到这,一个想法跃上心头,她咳了咳,声音婉柔,可说的话一点也不好听,“我来干什么?哼,月白,我还以为你是个多清高的人呢,可现在你不还是要给五少爷做妾室?我看呀,你在五少爷院子里的刚烈都是欲擒故纵吧?”
“你胡说八道!”
月白被方荷这么一说,心中顿生火气,即使全身上下都被捆了个实,可也拦不住她的气愤,“我和你不一样!”
方荷与她,一个当家花旦,一个端水丫头,一个见着权贵便谄媚着往上爬,一个只凭着本心做事。
两人如同水火一样,无法相融。
“方荷,你别拿你那一套往我身上套!”
月白啐道,她面皮都气得微红。
“你还装!”
见到月白这模样,方荷不但不生气,反而有点兴奋,她嘴角微不可察地一笑,依旧是那副掐着声冷嘲热讽的模样,“不过我也不与你争,你卖身契已到了温家人手里,如今啊,我这个戏子和你可是没得比了。
我得尊称你一句,月白小夫人,你说是不是啊~”
小夫人是京都中对妾室的美称,可这句美称对于月白十分刺耳,她气得发抖,“你给我出去!”
“我哪能出去啊?班主派我来给你松绑的。”
方荷俯下身,灵巧的手指慢慢解开了月白身上的麻绳,边解开,她边道:“你以后做了小夫人,可别忘了班子里的姐妹们,也别忘了我今儿给你解绑的‘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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