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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恭声道:“老先生既然是吕门主的旧识,今日又正是叔父的大寿之日,当真凑巧得紧,这便请随晚辈进去吧。”
说着命个手下,把那匹青驴牵过,往后院马厩栓了。
自己陪着这长髯老者,从正门而入,盘算着将这老者安顿下来,自己再去后面寝房告诉叔父。
柳少阳正要差个仆从,引这儒冠老者去客房奉茶。
忽见得师父方天禄迎面走了过来,刚一打照面便笑骂道:“你这娃儿也不帮着老夫招呼这许多宾客,却自个儿跑到外面去偷闲!”
柳少阳知道师父说笑,也不以为意,笑道:“师父您老人家,这回可是冤枉徒儿了!
徒儿方才听门前值守的汉子来讲,说有位老先生称是门主相识的故人,我便出去将他引了进来。”
说着冲那儒冠老者一指,正要给方天禄引见。
却见方天禄神情已然愣住一般,两簇浓眉下的一双慈目,似有泪光闪烁,难掩激动之情。
柳少阳心中正兀自诧异,忽听身旁的儒冠老者微有颤声道:“这可是天禄兄么?近二十载岁月悠悠,罗某已然快认不出了!”
方天禄听了这话,倏地挥动衣袖,将那儒冠老者一把拉住,喜道:“罗兄没有瞧错,正是方某!
当年平江一别,再无消息,老朽转眼已然花甲之年,还道此生再也见不到罗兄了!”
柳少阳见师父与这儒冠老者相识,暗想:“是了,这老先生适才说与叔父曾‘同辅一主’。
如今看来,与师父还是老友,那定然是原先士诚主公麾下的谋臣了。”
方天禄与那儒冠老者相见之下,甚是欢喜,转过身对柳少阳道:“阳儿,这位罗先生名本,字贯中。
学识广博,实有经天纬地之才!
是你师父我多年前主公帐下的同僚,也是老友至交。”
那罗贯中捻动长髯,笑了笑道:“娃儿你莫听这方老头瞎讲,如要说有‘天纬地之才’,那也要先轮到他方天禄。
老夫自忖,运筹韬略、格物天文及不上你师父,要是论到机关术数,更是几近一窍不通,差得太多。
再说这‘天纬地之才’从古到今,又有几人当得。
我这志向未成,江湖失意之人,哪里谈得上半点!”
柳少阳却深知师父方天禄从不随意夸人,他若说是学识渊博的大才之人,即便及不上他,也都是满腹学识本领的高人。
他本就觉得这儒冠老者有高士之态,谈吐雅然。
如今听了方天禄这般一说,更是心下敬重。
方天禄不意能偶逢故人,大为高兴。
说了几句叙旧之言,笑道:“贯中兄,此处不是说话的所在,你与我到后面客房之中。
咱俩先一叙昔年旧事,再好好说说这些年的见闻。”
说罢又冲柳少阳嘱咐道:“你和师父我一起去,也能与你这罗叔叔请教一番,长些见识。
胜过在此处,与这些千余宾客喝酒闲谈十倍!”
罗贯中听了笑道:“方兄你教的徒儿,定然是承你衣钵,大有才学。
老夫及不过你,哪里还能有什么东西与他说诶!”
方天禄与柳少阳两人,将一身云游方士打扮的罗贯中,引到了偏堂客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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