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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碰我!
喂,别碰我!”
“好,我不碰。
那你自己脱,请吧。”
安若一个惊悸醒了过来,头痛欲裂,口干舌燥,但她做的第一件事是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衣衫很整齐,只有外套和鞋子被脱掉了,身上还盖了一床很轻很暖的丝被。
她坐起来,一件一件地回想昨夜发生的事情。
每一件,包括她跟江浩洋的通话,她与程少臣的偶遇,她喝掉的每一杯酒的名字,甚至包括她在程少臣的车上睡着前的最后一句话。
多可悲,连买醉撒欢的权利都没有,她本以为可以一醉长眠,醒来时已经物是人非、斗转星移、沧海桑田、时过境迁,可现实还是那个现实,而她一向引以为傲的清醒思维,此刻正如拿着铡刀的小鬼,一寸寸地凌迟她的脑袋。
周围一片黑,远处角落里却亮了一盏落地灯,昏黄的灯光让人安心了几分。
安若晕晕地向光明处走去,发现自己仍可以走得很稳,甚至都没有蹒跚一下,只是头痛得厉害。
这房子的结构很奇怪,偌大的空间,似乎没有墙壁。
她按着额头在落地灯旁一把矮矮的软椅上坐了一会儿,感到屋里似乎比刚才明亮了许多,抬起头,看见程少臣站在两米远的地方看她。
他穿着宽松休闲的居家服,头发还湿着,想来刚洗过澡。
见她坐在那里,他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转成淡淡的笑意,“你醒得真快。”
沈安若定定地看着他。
以前几次见他都在正式场合,西装革履,整齐熨帖,如今这种居家男人的形象之于她,十分的陌生。
为了掩饰尴尬,或许她应该惊慌地站起来叫一句:“我怎么会在这里?”
为了保持淑女风范,或许她该微笑地向他伸手,“你好,谢谢你收留我。”
为了究竟哪一种举动更适合当下情形呢?此刻自己的模样一定很呆,因为头痛阻碍了她的思考。
还好程少臣没有在那里立多久,他绕过安若,随后不远处传来他的询问:“你要喝水吗?热的,还是凉的?”
“温的,谢谢。”
安若听见自己镇定地回答。
沈安若灌了几口水,仍觉无所遁形。
昨晚规划的戏码她没勇气继续演,只好索性装傻,“今夜麻烦你了。
我想我该走了。”
“留在这里吧,已经三点了。”
程少臣的语气平静无波。
安若心脏一抽,只听他又说:“我很困,没法开车,不能送你。
在这附近也很难叫到出租车。”
“我可以打电话”
“不安全。”
他说完这句若有所思地笑了一下,补充一句,“不会比跟我在一起更安全。”
安若正在消化他话里的消遣意味,只听他又说:“你可以去洗个澡,我在浴室放了新的睡衣、毛巾与牙刷。”
抬头见他已经夹了枕头与被子走开了。
沈安若去胡乱洗了一把脸,又和衣躺回床上,程少臣给她留了灯,让她能找到路。
这房间的构造与灯光都奇怪,她不知道程少臣在哪里,连他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她留了床头的灯,将光调到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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