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珺兮笑道:“那正好,我瞧见你给大爷做的文具套子里,上头的花样又精奇又好看,平平整整的,针法也细密,比绣娘做的还好呢,回头得教教我。”
玥兮从里屋出来道:“还有你画的那些花样子也好看,都是外头见不着的,回头你画上一摞,我存起来。”
珺兮拍着手笑道:“我姐姐是想嫁人了,留着香兰的花样子等着绣嫁妆呢!”
玥兮红了脸,“呸”
了一声道:“胡说八道,看我拧烂你的嘴。”
说着便欺身上去,珺兮连连告饶。
香兰笑着支起炕桌,将笔墨纸砚摆好。
玥兮的老子娘已经进来讨了恩典,玥兮过了年便要出门子,是个江南布商的儿子,家里有些田产,珺兮悄悄偷看过,回来说人长得精干,是个难得的姻缘了。
这几日珺兮总打趣玥兮,姊妹俩免不了闹一场。
香兰心底里却羡慕她二人无忧无虑,忽听门帘子响,香兰抬头一瞧,见芳丝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条裤儿,见屋里正笑闹,便微微绷了脸道:“快停手,快停手,闹成这样像什么话?”
又去看香兰:“你也不管管,要是大爷回来看见这样闹腾成什么体统。”
香兰笑道:“芳丝姐姐‘一鸟入林百鸟压音’,我不大懂管人,要跟芳丝姐姐多学学。”
芳丝冷笑道:“你不是说自己是大宅门里出来的,难道就没学过怎么管小丫头?”
香兰仍笑道:“没学过,所以方才不是说要跟芳丝姐姐学么。”
芳丝只觉一拳打在棉花上,却什么都说不出。
香兰笑模笑样的,让她再挑刺便显得刻薄了,心里不由憋着火气。
珺兮嘟着嘴从榻上下来,小声道:“大爷都不管,她倒管起来了。”
玥兮扯了珺兮一把,口中笑道:“芳丝姐姐快坐,我去给你沏碗茶。”
扯着珺兮便进了里屋,压低声音训道:“芳丝在太太跟前得脸,她什么心思你不知道?快少说两句,别和她对上。”
说完去倒茶。
这厢芳丝坐下来,看了看炕桌道:“你们做什么呢?”
香兰道:“给大爷做双鞋,我正打算描个花样子,在上头绣个活计。”
芳丝忙道:“哎哟,幸亏我问了一句,否则你可就惹祸了。
你不知道,大爷最不爱在衣服上绣花绣朵儿的,说那些都娘里娘气,他就爱那些素净的。”
说着挑起眼朝香兰看去,脸上挂着假笑道:“就算想讨好爷们,也得先摸清了爷们的喜好,你是是不是?”
香兰心里雪亮,也假笑着点头道:“话是不错,可也总比摸清了爷们喜好却也不讨不上好的强。”
芳丝脸色微变。
香兰拿起毛笔蘸了蘸墨,若无其事道:“况且,我也不是讨好爷们,我是宋大爷的丫头,伺候主子本是应当应分的,更别提只是往鞋上绣个花样子,我不过是尽我的本分。
不比有些不安分的,一门心思琢磨要爬主人床,却对外标榜自己如何忠心,别人如何下作,说来说去那点心思人尽皆知,又来唬谁呢?”
芳丝一拍桌子站起来,抖着嘴唇道:“你,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香兰仍然笑笑着,把毛笔放下来,做出一副吃惊的模样道:“芳丝姐姐怎么生气了?我方才说原先宅门里的有些不安分的丫头呢。”
芳丝一张脸涨得通红,想发作说香兰指桑骂槐,可若是这般说了等若认了香兰方才说的就是她,一时上不了下不去的僵在那里。
香兰暗想道:“原先在林家,不过是熬日子等着放籍,所以事事容忍装聋作哑罢了。
如今既寻着了萧杭,我也谋划着要与他再续前缘,他身边想作妖的便一律不能留。
芳丝既已瞧了我不顺眼,我也不必一味退避,先让她知道厉害。
正好得罪了她也瞧瞧宋柯是何作态,他要是对这丫头怜香惜玉的,我自去还他救我们一家出林府的恩情,却绝不能与之厮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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