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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白苏转身便一瘸一拐的跑了出去,他有意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拿起。
然后狠狠的丢了出去,“诶呦“一声,装作慌忙的样子开始往反方向逃窜。
侍卫们自然是发现了白苏,三五个人一边喊着:“抓刺客!
“一边追白苏而去。
白苏虽然比刚摔倒时好了许多,但是腿脚还是不灵敏,跑起来一瘸一拐的,钻了个空子抬手勾住屋檐,皱紧眉头,有些吃力的荡上了房顶。
他知道自己早晚是要被抓住的,可他多挺一会儿,季明尔就多安全一份,她和小太子一起逃走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他想到这,咬紧牙关,不顾脚上的伤痛,拼命向前奔跑,像一只受伤的山羊,为了躲避豺狼的追赶,筋疲力竭也丝毫不敢停下,他疼的一身虚汗,衣服被汗水打湿了紧紧贴在身上,刚刚摔倒时身上蹭破的地方如今粘上了,火辣辣的疼,好像那一块儿的皮被人生生揭了去。
再多跑一步,再多跑一步!
他多跑一步,就为两个孩子赢来了更大的希望!
所以他不能停止,也不甘心停止!
停止,好像就意味着生命的终结。
白苏的一生太短了,他没做成功过什么,反而处处伤害别人,想来来生,也不得好报。
“哥哥,你要好好的回来啊,我在房间里等你,哪里也不去。
“突然,白芨脆生生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答应白芨了,要回去的,如今又不得不爽约。
他死了,白芨会哭吗?会撕心裂肺的难过吗?应该不会吧,他平日对待白芨太严厉了,怕他走上歪路,怕他玷污白家门楣。
如今想来,如果再来一次,他大概会对白芨温柔一些。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白芨天性良善,却依然逼他过甚,实在不是一个好哥哥。
他想起父亲去世的时候,他也没怎么哭。
那时的眼泪都被母亲和爷爷流完了,自己的眼泪倒流回去,填满了一肚子的哀伤。
所以他没哭,直愣愣的盯着父亲的牌位,心里还在想:这牌位,是什么木刻出来的呢?
直到父亲去时候的半年,他偶然在书房的角落翻到父亲年轻时最喜爱的诗书,犹豫一下,翻开了。
书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普通的批注,白苏有些失望,想将书放回原处,突然一阵风吹来,吹动了他手中的书页,一张纸飘然而落。
白苏犹豫了一下,将它捡起来,倒过来查看的时候突然愣了:那纸上并没有写什么,而是父亲随手画的一张小画,画上画的,正是白苏。
花中的小孩只是一个背影,肉乎乎的,好像正在努力往床上爬,头发盖过了耳朵————白苏小时候头发稀少,有下人给他梳头时他总是不让,久而久之父亲就做主,说别梳了,大了再说吧,何必让孩子受苦。
他依稀记得母亲是不情愿的,可那是父亲母亲已经不怎么说话了,所以两人并没有因为此事而争吵,但他明白母亲不喜欢这样,所以每次去给母亲请安,尽管她不看,白苏也会让人把头发梳整齐些,而去父亲哪里时,就随意很多了。
这画父亲画的很随意,甚至都没有写一个字,他却莫名的流泪了,窗外阳光正好,他看着从窗格漏进来的阳光,一个人蜷缩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以为自己是没有退路的人——他一直这样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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