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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一图只好讪讪的笑。
台南侧,五十四位花匠站在五十四盆开到极致的花盆后,还有一盆花死在了台上,它的主人正被二十大板打得哼哼唧唧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人们围拢在冷知秋和花寡妇的花盆前。
好些人根本就没看花,直勾勾瞅着冷知秋,铜钱就直接进了她面前的木箱,又被后面的人一把挤走,还在恋恋不舍踮起脚尖回头看。
冷景易错着腮帮骨,怒火涛涛。
他的女儿岂能如此被一班凡夫俗子聚众观赏?!
可恶至极!
冷知秋一开始还没察觉,渐渐也就有些明白过来,别扭的微微退了一步。
“赢了也不光彩,不就是年轻漂亮么!”
花寡妇歪着嘴白着眼,念念有词的小声挖苦,倾泄不满情绪。
当然也有真来欣赏花的。
“好像还是花寡妇那盆开得好?”
有人疑惑。
“颜色是花寡妇的好看。”
有个人打了个响指,将铜钱投进了花寡妇面前的木箱。
对于这种议论,冷知秋不以为意,识得“月光白”
的本来就不多,更何况是这苏州蛮地。
人群中有个声音幽幽淡淡飘来:“等闲不识月光白,姑娘,为了给大家开开眼界,你该把黑夜搬来,才能让这奇花焕发光彩。”
冷知秋心里一动,循声望去,人群中,那人布衣简简单单,青灰色的衣衿,束发纶巾,人淡如菊,不是滥好人木子虚是谁?
看来,他这是又来做好事了。
“奈何知秋搬不来黑夜。”
不料她话音刚落,身后台上朱鄯却突然开口:“将那盆‘月光白’搬到八角亭琥珀台,八角亭全部用黑布蒙起来。”
又是个识货的,而且这个特殊待遇很有用。
冷知秋心怀感激的转身,对着中间的大官低头弯腰福礼。
“多谢大人恩赐。”
朱鄯冷冷道:“你不必谢我,我只是想看看你这‘月光白’是不是真的,如若不发光,本官就治你的罪。”
“……”
冷知秋抬头看过去,心想这人怎么像个阎王。
朱鄯定定瞅着她,双眸依然半阖着,突然问:“你是哪家媳妇?”
冷知秋没回答,胡一图先抢着解释:“她是本地一个姓项的人家新娶的媳妇儿,她夫君是跑船商户,一般不在家。”
这糊涂官又自作聪明,特地重点说明“夫君不在家”
这个情况。
“项?”
朱鄯脸色沉下去,盯着冷知秋问:“你父亲是谁?”
冷知秋若有所思的看看他,答道:“家父一介草民穷酸,恐怕贱名有辱大人尊听。
大人,那‘月光白’已经摆上琥珀台,请您移步观看,一验真伪。”
朱鄯睁开眼睛,嘴角有趣的弯起一个弧度,站起身便走向八角亭,下台阶前,一指冷知秋:“将此女带上,如果‘月光白’不发光,就将她投入荷花池!”
“……”
冷知秋暗叹,世间百态,真是什么人都有。
这官儿任性无常,嚣张跋扈,草菅人命鬼见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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