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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公公捂着手帕吸鼻子,瞅着冷知秋,呵呵怪笑了一声。
“皇上责罚不了紫衣侯,就把过错记在冷氏,你家小姐身上了。”
“我家小姐不是也死了吗?”
冷知秋想笑,这个朱鄯,脾气还是那么古怪,就跟疯狗似的,非要咬一个才罢休。
“皇上说,冷氏领了免死金牌,竟敢私自死了,这就是违抗天命。”
“……难不成要鞭尸?”
曹公公嘿嘿笑了笑,不再说什么,却转移话题:“你这个婢女嘛——呵呵,皇上也夸你是忠仆。
皇上说,就让你这忠仆好好守着项家那几个人,什么时候想通了,就把秘密说出来。”
“若不说,又如何?”
“如何?”
曹公公眯起眼,脸上闪过阴狠。
“咱家今日再提审一人,希望你们几个能开窍。”
说着便巡视铁牢里的五人,看得他们后背发凉。
冷知秋虚弱的扶着一旁墙壁,又要提审?又要活活折磨死谁吗?同生共死过,她舍不得他们任何一人死,更不能忍受那些酷刑画面。
这地狱一般的生活,她的忍耐已经快要到达极限。
她算是恳求:“不会说就是不会说,公公难道看不出来吗?何必折磨他们?”
“不试试,无法向皇上交代呀,小丫头,其实皇上他并不稀罕项家的东西,只不过就是好奇,想要个答案罢了。”
曹公公替自己主子解释。
忽然又想,何必跟一个小婢女解释?当即皱眉白了冷知秋一眼。
“去去去,知道你不敢看,准你回避就是。”
冷知秋道:“公公,现如今皇上想必忧心削藩的事,成王才是皇上心头刺,您在这里浪费精力时间,不如早早回京,常伴君侧、为君分忧。
除非皇上他不需要公公您这忠犬,才把您遣派得远远的……”
“嗯!
?”
曹公公大吃一惊。
冷知秋的说法犹如当头棒喝,他一向以皇帝的信任为豪,突然发觉,皇帝派他做的事,似乎并不重要,削藩和对燕京出兵的事,他都沾不上边……内宦不能参与朝政,凭什么?
他的心事和情绪波动,冷知秋都瞧在眼里,“当年曹操出兵约战赤壁,江东百官文臣个个主张投降,只顾自己保命,孙权成了孤家寡人。
公公,那些大臣嘴上说的好听,哪里真心为皇上着想?他们饱读诗书,家财万贯,互相朋党依靠,树大根深,谁做皇帝都少不得他们这些‘国家栋梁’。
公公就不同,世上还缺阉人吗?公公如今的恩宠全靠皇帝一人给的,自古以来,换了皇帝,内监都是要被杀绝的!”
曹公公脸色一白。
“奴婢去年听得一些风声,说燕京粮草不继,成王处境危难,想必皇上也是知晓的。
曹公公您想,皇上这会儿是不是正全力以赴筹划出兵削藩?那些大臣是不是尽心为皇上效力?这些军政大事,一丝一毫不能马虎大意,否则,即便成王势微,也难保皇帝不败。
曹公公,皇帝其实很需要您这样的人啊!
您何必陪这几个死鸭子嘴硬的穷耗时间?”
这些话直击曹公公内心深处。
冷知秋猜得一点没错。
他沉默良久,终于挥手带走侍卫,只留了一个心腹监视冷知秋。
临走,曹公公深深看一眼冷知秋,道:“希望下次咱家再来时,小丫头能说实话。”
铁门吱吱嘎嘎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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