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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容愈发深,直视着谢端,“您也该记得的——”
“确实该记得。”
谢端眼角的皱纹似又深了几分,“十几年的时间,老夫一直提醒自己,要谨记,但终是不甘的。”
他不知当年发生了什么,也不知太子与这位然先生之间藏了什么。
越是无所知,越是生忧怖。
更唯恐因他探寻,不慎为太子、为东宫,甚至是为谢家带来灾祸,毕竟至少现在太子还被楚皇偏宠,可要是揭出什么——
他的背更加佝偻,“罢了、罢了,只望先生看顾好他,平安便好。”
萧然拢袖静静注视着他离去,不禁自问,什么时候变了?
是那夜晚来风急,天公又施冬雨,他惶如丧家犬,生死两难之际;还是他濒死前刻伸出手,竟被那少年太子握住时。
染红了明黄华服,苍白了稚嫩面孔——
他呆站了很久,才回神冷问:“不知贵人可听够了?”
——
赵宸散去思索,毫不窘迫,还笑着应声:“本王可不是有意听墙角,只是走累了想歇歇脚,没想到却赶了个巧儿。”
边说,边自侧门树丛旁的地上站起身,还一瘸一拐地跨进门。
“巧?”
萧然冷视她身后的宫人,“这东宫内苑,也是能谈巧的?”
“詹事大人…”
宫人惊慌跪地,急急想要解释。
“倒是本王的不是。”
赵宸挡下,“本王不过是怕太子殿下不好见,这才跑去向老祖宗讨了块牌子。”
这牌子,再加她这脾性,莫说东宫,便是乾清宫,怕也没人敢拦。
萧然这才看她,想到案头堆成小山的折子,小半都是这祸害递的…
甚至连太子的置之不理,也有他提议作壁上观的因素,可却没想,这人非但半分不自知,竟还厚颜直闯上门。
他挥退宫人,道:“武亲王若是为您的折子而来,那还是请回吧!”
现下各方云涌,东宫更因监国之权受瞩目,不说江南案是个泥潭,他根本不会允许太子轻易踏进去。
便是眼前这个不安分的祸害,他都会竭力避免太子沾惹半分——
“哎呀…先生这话儿见外了不是?”
赵宸兴味地把玩着太后信令,“甭管怎么说,咱们,可都是一座矿里的呀!”
“要是本王不幸被埋了,都在一窝儿,旁的人又怎躲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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