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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最虑心我佛的,佛在灵山,灵山在心,我心里知道,佛要召我去了,什么喇嘛也是不用的,今儿见我的儿已坐稳了朝廷,我撒手去见先帝爷,心里熨帖着呢!”
说着又嗽了两声,雍正忙上前轻轻给她捶背,允祥便忙端过痰盂来。
“母亲这话叫人伤心。”
雍正替她轻轻捶着背,低声温柔地抚慰道,“邬先生您知道吧?就是在雍和宫西花园住过十几年的那个邬思道,精通‘易经’象数,去年他赐金归隐,十三弟请他给母亲卜过一卦,母亲是一百零六岁寿终正寝!
邬先生不是凡品,他也不会诓我,所以您得安心,再听那个红衣喇嘛来给您乞福,这点子病不愁不好!”
允祥忙赔笑道:“皇上说的句句是实。
姓邬的现在就在山西,太后不信,我请他进京,叫他当面给您演光天神数!”
一句话提醒了雍正,他轻轻扶母亲躺下,问道:“诺敏的奏辩折子到了没有?”
“到了,不过臣弟还没看,我这边忙着送年羹尧,是三哥告诉我的。”
允祥皱眉沉吟道:“诺敏给自己列了十七大罪,都说的是受了下头欺蒙,似乎也是头头是道。
又自请交部议处,请朝廷另行委员扎实查清山西亏空一案。
说到底,他只认个‘廉而不明’的罪名儿。
这个人要算滑头到了极处了。
如今如果不查,问他的罪,别的巡抚恐怕不服。
设如认真去查,就得一窝儿兜,没有只办诺敏一个人的理,所以臣心中也十分为难……”
“他就是吃准了朝廷不愿大动干戈这一条,才敢如此嚣张!”
雍正咬着牙冷笑一声,“就凭他这居心,朕就办定了他!
这件事上书房不用管了,你到都察院,把诺敏的谢罪折子发给他们,叫御史们给他定罪,定什么罪,办什么罪!
——年羹尧那头怎么样?”
“回万岁的话,”
允祥看了一眼斜躺在大迎枕上的太后,见太后静静地盯着雍正,似乎并无倦怠之色,因回道,“年羹尧席间说了许多感谢天恩的话,又请臣代奏皇上,申饬户部兵部赶紧把春日应更换的军衣,还有行军锅灶一应军需运往大营。
他这一回去就预备移动大营,从甘州到西宁,兵分两路,一路固守里塘、巴塘、黄胜关,截断叛军入藏通路;调岳钟麒驻守永昌和布隆基河,防着罗布藏丹增进入甘肃。
他率中军进袭罗布藏丹增。”
雍正却不懂军事,默默听完,突然笑道:“兄弟里头,你是最通兵法的,你觉得他这布置如何?”
允祥自忖,二十多个贝勒贝子中,真正带过兵打过仗的是十四阿哥允。
所谓“最通兵法”
的话,其实是说给太后听的。
明知这一层,允祥却不敢说破,更不敢逊让,想着,笑道:“臣以为年羹尧曲划还算妥当。
不过,西北地域广袤无垠,比不得东南有大海阻隔。
年羹尧这一措置好是好,就怕逼急了罗布藏丹增,西逃准葛尔,与阿拉布坦合兵一处。
眼前虽无大害,却留下了隐患,将来酿成大祸。
臣弟以为可以调靖逆将军富宁安这支军队先行西进,进驻吐鲁番和噶斯口,隔绝敌军与喀尔喀蒙古来往通道,即成关门打狗势态,罗布藏丹增军心自然不战而乱。
因为富宁安不归年羹尧节制,所以这事得万岁做主。”
“关门打狗,好!”
雍正兴奋得双掌一合,目中熠熠闪光,说道:“就是这样。
这也不用再和年羹尧商议,你这就去上书房传旨,叫户部速调两万石精米,送两千头猪到富宁安军中,令富宁安不必来京陛见,立即提本部营兵轻装行军去吐鲁番和噶斯口——从伊克昭到吐鲁番要多少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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